刘崎没有喜怒形于色,他深知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军营之中,根本不可能会有帮着他反乾复康的人,因为这里的全都是覆灭康朝的刽子手!
而这司马韵究竟是不是卧底,究竟是不是能帮刘崎的人,她又是否真的认出了刘崎的身份还未曾可知。
在刘崎看来,她极有可能是在诈自己,因为他被贬为庶人后,认识他的人几乎都被抓到了乾朝的宫里,至于下面这些流民,更不可能知道刘崎的真实身份。
因此,刘崎没有上当,而是立马从青铜案上下来,跪在地上磕头,装作惶恐地说道:“大人饶命,小人虽地位低贱,但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好大人。
“若小人哪里得罪了大人,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人一条狗命,可万万不要给小人加一个亡国皇子的名号,小人命薄,担当不起。
“若小人以亡国皇子的身份被斩,致使真正的皇子幸免于难,他日皇子起兵造反,那小人就是大乾罪人,万死难辞其咎。”
司马韵听后,忽然用她雪白的脚丫踩住了刘崎的脑袋。
“小小贱民,胆敢威胁我?”司马韵怒道。
刘崎语气更加恭敬,道:“小人不敢,小人命贱,死了也就死了,可大乾王朝若是因小人而危机四伏,那小人即便是深陷十八层地狱也难以抵罪!
“大乾王朝乃是天命所归,若小人危害到天命,只怕下去后免不了阎王那一番刀山火海,刀凿斧剁的惩罚,小人惶恐,万求大人饶命!”
司马韵冷笑了一声,道:“大乾灭了康朝,你作为康朝百姓,不恨我们,反倒为我们着想?”
刘崎道:“小人草民一个,没什么追求,只求苟活于世,大乾乃天命所归,小人只想顺应天命,好好活下去。”
司马韵听后,暂时打消了对刘崎的怀疑,但刘崎那熟悉的面孔却总让她疑虑万千。
司马韵把脚从刘崎头上移走,坐在青铜案上,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心中忖度:这小子到底为什么如此眼熟?他虽长相端正,身体绝佳,可姿态却差贵族十万八千里,绝非那人。
但司马韵哪里知道,刘崎之所以能表现得不再像是一个贵族,全得多谢杨钰琪的怀疑,若非杨钰琪曾怀疑他不像普通百姓,他也绝对不会刻意表现成这样。
因为经历了杨钰琪,所以他的每一个细节都精细地把握着。
司马韵盯着刘崎看了半晌,刘崎则一直跪着,视野中只有悬着的一双雪白玉足晃来晃去。
司马韵又想:既不知身份,不如就让他留在杨钰琪身边做个奸细,若他真的身份卑微,那便让他监视杨钰琪的一言一行;若他真的身份不凡,那便靠他给杨钰琪定个“包庇敌人,意欲谋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