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灵闻言一扭头,就见屈若僐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嘴角挂着调侃的坏笑, 她心情好不和对方计较,笑眯眯的说道:“说话声小点,别吵着嵇炘昔睡觉。”
瞧荀攸灵那紧张的样子,要不是屈若僐知道昨晚嵇炘昔没多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真以为昨晚两人干柴烈火给狠狠燃烧了一把, 她心里这么腹诽,却见荀攸灵已经在门口穿鞋了。
“这么早就出门?”屈若僐飘到荀攸灵身旁问道。
“去给你家那位买东西,争取让你们早日重逢, 省的你每天看着我和嵇炘昔酸里酸气的,行家出货都这个时间,等天大亮在那的都是些江湖骗子, 专门骗门外汉的。”荀攸灵起身背上包,随手拿过门边挂着鸭舌帽。
听荀攸灵是要去忙温连贞的事,屈若僐立马收起之前懒洋洋的态度,想说自己也想跟着一块儿去,就见才出门的荀攸灵又退了回来,看着她说道:“你就待在嵇炘昔身边,好生照看着她,叮嘱她按时吃饭,我今天可能很晚才能回家,让她不要等我。”
屈若僐张张嘴,把想跟去的话给咽了回去,点点头道:“我会好好看着的,我家连贞的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荀攸灵最后看了一眼嵇炘昔的房门,然后轻手关门出去了。
屈若僐又回到沙发上,左右无事她将电视打开,下调了音量握着温连贞的牌位开始神游起来,以至于她没听见嵇炘昔房间内传来的细微声响。
嵇炘昔房内的窗帘很厚实,拉上基本不会有光透进来,这也是她以前养成的习惯,不想突然在窗外看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东西。
但是此刻的嵇炘昔若是拉开床帘的话,就会发现即使拉开了窗帘,窗外的日光也依旧透不进来,浓重的黑气聚集在嵇炘昔房间的窗外,似乎是想潜入进来,但是却被某种力量阻挡在外。
睡在床上的嵇炘昔对此毫无所觉,黑气在多次尝试之后,终于有一小缕穿过窗户的缝隙,飞快的接近床上的嵇炘昔。
但是同时这黑气也在肉眼可见的变淡,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消耗着他的能量,临到嵇炘昔床前的时候,那缕黑气已经淡的看不见了。
它攀上床,缠绕在了嵇炘昔的手腕处,同一时间原本正在睡梦的嵇炘昔猛地睁开双眼,她的眼眸再一次变成了金色,却是异常的空洞,显然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缕黑气便在嵇炘昔手腕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力量消耗殆尽,窗外宛若黑云一般的黑气迅速汇聚,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下巴上那颗醒目的朱砂痣,随着男子窃窃私语越发妖冶。
他骨瘦的食指攀上玻璃,目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向里面的嵇炘昔,话语中满是狂热的说道:“快了,快了。”
这人的手指触在玻璃上,一阵阵的黑气四溢,他却毫不在意,半晌才松开手,那只手已经成半透明状,他握了握再度张开,手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随即身影缓缓消散在半空中,窗外的阳光重新投射到窗户上,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床上的嵇炘昔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握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涣散的思绪重新开始汇聚,身上已经遍布冷汗,她费力的翻了个身,伸手想去开灯,但是却意外的打落在放在床头的水杯。
门外正在分神的屈若僐,突然听见嵇炘昔房内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立马一个闪身来到房门口,敲着嵇炘昔的房门问道:“小昔昔,你醒了吗?一切都还好吧?”
她静立了片刻,发现没有回应,于是心头感觉不对劲,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屈若僐一进门,就看到半个身子探出床边,正扶着床头柜面色痛苦的嵇炘昔,立马冲过去扶起对方,抬眼便对上了嵇炘昔那只金眸,她只感觉心头一紧,再一细看的时候对方的眼眸已经变回正常的颜色了。
“小昔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屈若僐扶着嵇炘昔在床头坐好,然后挥手打开拉上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
她才看见嵇炘昔现在的面色,白的和她这个阴灵都能一较高下了,嵇炘昔伸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将长发撩至脑后,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方才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那感觉很是瘆人,我想睁眼看看是谁,但就是睁不开眼。”
“随后,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攒住了,那种感觉让我无法呼吸,但是好在没多久就消失了。”
嵇炘昔现在仍能回想起刚才的那种感觉,只感觉一阵阵的心悸,她紧了紧手心,张口便问道:“小春呢?还在睡?”
屈若僐摇摇头,回道:“她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买东西今天会很晚回来。”
嵇炘昔闻言点点头,她心里此刻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只想见见荀攸灵,但对方不在她也只能作罢。
那边屈若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你这样的情况可不像是做噩梦,这反映未免有些太大了,感觉有人在看着你吗?如果有人在我怎么会毫无所觉?”
嵇炘昔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突然面色一顿,她张口说道:“这样的情况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过一次。”
屈若僐看着嵇炘昔,等着她说下文,嵇炘昔想起屈若僐并不知道医院的那一幕,这事她只和荀攸灵说过,于是便又复述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