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的过去,嵇炘昔守着荀攸灵,痴痴的看着对方的面容,手中匕首运用的间隔越来越短,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但是嵇炘昔舍不得,直到感觉荀纳乾的气息开始浮动有了苏醒的迹象,嵇炘昔才低头眷恋的亲了亲荀攸灵的唇,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
回到地下的嵇炘昔很快就失去自主意识,她在浑浑噩噩间横冲直撞,撞坏了不少地方,想要将心中那快要将她撑爆的情绪散发出去。
最终不知怎的她又回到了那个石室之中,意识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片曾经只会让她感到不安和惶恐的黑暗,现在却让她觉得安静而惬意,她在其中得到了安宁,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打扰她。
嵇炘昔封闭了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直到方才的声响将她唤醒,在忆起往昔后,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起先她还隐忍的想克制住,但是随即想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有什么好掩饰的,当任由悲伤在她身上的放肆的时候,那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嵇炘昔听的有些烦了,揉眼起身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她一路跟着声音走,没多久发现一只金色的铃铛漂浮在半空中,正缓缓的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这只突然出现的铃铛再没有其他事物,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在这时窃窃私语自四面八方悄然靠近。
她听得出那是黑袍人的声音,以黑袍人那样的水准,不会这么快就被她完全吸纳,那声音听着有些气急败坏却又透着无可奈何,繁复的私语中,好像在质问她为什么还在?
嵇炘昔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本就是她的身体不是吗?而被她吸进体内的黑袍人才会外来者,但是黑袍人显然不是为了夺舍才引诱她动手的,倒不如说更像是献祭。
这样的行为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质问她此时的存在,周围的黑暗依旧是黑暗看不出任何区别,但是嵇炘昔能感觉到其中的鼓噪,似乎有什么再向她迅速靠近。
她警惕的来回张望,一缕黑色的雾气突然缠住了她的腰际,随即越来越多的雾气攀涌而至,眨眼间就将嵇炘昔层层包裹。
嵇炘昔感觉自己在逐渐的消失,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取代她的存在,她开始拼命的挣扎,但是徒劳无功,身前那只铃铛还在那摇响。
嵇炘昔看着那只铃铛,在被黑气侵蚀的最后一刻伸手抓住了那只铃铛,顿时接连不断的铃铛声响起,黑色的雾气顷刻间被驱逐的干干净净。
嵇炘昔握着那只铃铛,看向身后的黑暗,还能隐约听到黑袍人愤怒的咆哮,她再次回头看向手中的铃铛,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周身都是这样悬浮的铃铛。
这里没有风,但是这些铃铛都在轻轻的摇动,随着每一次的摇动,嵇炘昔所处的黑暗就被照亮一片。
嵇炘昔松开手,手中的铃铛没有落地,而是飘往半空之中,缓缓的向着一个方向飘动,嵇炘昔追着铃铛往前走,在阵阵铃铛声中步入一阵刺眼的光芒之中。
那光来的突然,嵇炘昔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所有的铃铛都不见了。
她在这地方来回走了两步,直到这片灰霭缓缓消散,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白色的光点,嵇炘昔伸手去摸,手触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她疑惑的摸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边际或是入口。
而就在这时,眼前的光点又起了变化,嵇炘昔的眼前就像是有着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开始播放画面。
嵇炘昔突然明白过来,估计刚刚的铃铛带她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索性她也不走了,就地坐下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白色的光点依旧悬浮在那,但是周围开始出现灰色的雾气,紧接着雾气中出现了土地,土地又渐渐扩展,河流植被开始出现。
嵇炘昔惊奇的睁大了双眼,眼前的画面看着像是一个世界的诞生。
正如她所猜想的一样,地面上开始渐渐的出现了生物,而那两个光点也逐渐起了变化,它们好像拥有了自主意识,开始交流讨论关于这世界的一切。
在它们的讨论声中,世界飞速的变化着,渐渐的人类出现在了土地上,文明开始逐渐发展,而这时候嵇炘昔注意到,原本纯白的光点看着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的灰。
她不由奇怪这变化,将视线着重留在了光点之上,对于自身的变化光点似乎也很着急,它们不住的商量着对策,终于嵇炘昔看见它们得出了结果。
两个光点挨在一起,一个重新焕发出了最初的光芒,而另一个却变成了深灰色,嵇炘昔明白了,他们这是被某种东西所浸染,现在为了保全其中之一,决定由另一个承担这一切。
白色的光点再绽放光芒后突然离开了另一个,朝着远方滑去消失不见,而留下的光点显得很是不安,不住的颤抖在原地转悠,时不时的朝着白色光点离开的方向张望。
但是白色的光点没有再回来,灰色的光点在等待中逐渐变成了黑灰色,最后近乎黑色,而它也好像决定不再等下去,它开始朝着白色光点离开的方向追去。
嵇炘昔不仅有些心疼这留下的光点,随即她就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个世界的文明已经悄悄前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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