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钟家。
钟上位的打算本来是把村民的存粮都收过来,等他们绝望两天,到时候再趁机提出以田地抵积欠的方法。
这样不光能用最低的代价收到田地(事实上就是几斗粮),说不定到时候那帮村民得了活路,还会对他钟上位感恩戴德呢。
结果昨天搞出了一家三口上吊的事,让他提心吊胆了许久。
今天更厉害,连潘娘娘和方神子都被搬出来了。
他钟上位就是个乡下土财主,哪里敢惹上这两位……唉,简直是丧心病狂!这还让他怎么玩?
钟上位又摆出了一脸的愁绪,他痛恨宏家村这帮刁民,拿着根鸡毛就敢当令箭。
他还觉得自己命真苦,同样是放贷收田地,人家白鹤坝村的韩老财,赵家村的赵老财,还有潭溪村的常举人都收的十分顺利。
常举人他不敢比,但一想到自己居然被邻村的韩老财给比下去了,他这心里头就非常之郁闷,还有一些心灰意冷。
“算啦算啦,明天就告诉村里人,是我们新请的帐房出了错漏,让他们还是按原来的数目把积欠还上来就是,之前的滚利就不做数了……跟他们说,等秋收了以后再还。”
钟二少本来就积了一肚子郁气,现在听他爹又开始打退堂鼓,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钟二少回道:“爹,你现在想充好人已经晚了,现在村里这些人,哪个不恨咱们钟家?”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退让!”钟二少说道,“不然他们肯定得蹬鼻子上脸,今天敢不交欠粮,以后就敢不交佃租,以后我们钟家在村里说的话,就再没有人会当回事了。”
钟上位猛瞪着个小眼睛,恼怒道:“那你说还能咋样?要是真的惊动了新城的方东家,到时候怪罪下来你能扛的住?”
钟二少摇头,“方东家不一定会管一帮穷佃户的事,关键还是那个宏老七。”
“爹,我们可以这样,我们自己不出面……”钟二少凑到他爹面前,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主意。
钟上位听完,惊疑道:“土匪可都是不讲信义的!”
钟二少回道:“那就找一伙讲信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