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又仿佛只是一片空白的澄静,只是这样安静坐着,没有人打扰,就很好。
之所以想来山里守灵,大约也是内心逃避着,不想去面对姚家的那些人。
季含贞心知肚明,姚太太恨她,怨她,却又暂时不能做什么,姚家人忌讳着她,却又因着徐燕州的缘故,不敢得罪她。
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像是变成了提线木偶,再没有了从前的无忧无虑。
在澳城那二十多年灿烂人生,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那么远了。
但想到室内安静睡着的女儿,却又猛地清醒过来,自己的命运转折,也不过就在两年前。
怎样都绕不过去他,明明不愿想,不愿回头看,不愿提起,只当自己年少愚蠢。
但这一刻,心里却仍是会这样难受,这样的痛苦。
如影随形,如同跗骨之蛆,折磨着她,让她备受煎熬,没有一日可以安眠。
远处山道上,忽然有两道车灯亮起,季含贞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这时候怎会有人来这边?姚家的祖坟在这处山中,山脚下也只寥落住着几户村民。
附近倒也有避暑或者休闲的庄园,但这条路却是通往自己这边的。
难道是姚家来人了?
但却有另一个想法压制不住的从心底往外冒,而那个想法,让她心底发寒,就如一股寒泉,汩汩向外冒着冰凉的泉水一般,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干净。
季含贞站起身,转身就向屋内走去,走了两步,她又去叫留在这里的两个保镖:“你们去看一下院门锁好了没有,如果有人来,不管是谁,就说天晚了都睡下了,让他们明日再来。”
她交代完,方才回了房间。
鸢鸢在小床上睡的很香,季含贞坐在床边看着女儿,才觉得砰砰跳动的那颗心,缓缓的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