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已经觉出了不对,但心里不大愿意相信罢了。
你看,他总是这样,总是不肯去相信一些不好的事,去面对那些不好的事。
父亲应该是在夜里走的,就在母亲生辰过了不久。
他也许有预知,自己洗漱,换了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戴的是母亲送他的领带和袖扣。
面目安详,就如睡着了一般。
短短两年,他丧母又丧父。
但人生就如此,只如白驹过隙一般。
父亲的丧事之后,他带着她雕刻的那只人偶去了普济寺一趟。
他虔诚的从山脚跪拜到寺庙,一步一叩头。
他想为他们祈求来生,祈求她一生圆满幸福,祈求父母恩爱相守到白头。
当年为他卜卦改名的高僧早已圆寂了,如今的主持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竟还认得他,记得他。
他跪在佛祖前,为他们祈愿时,那僧人也只是望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他四十岁的时候,依赖某一种药物成瘾。
就连傅东珵都言辞勒令他不许再碰。
小叔那时候已经年迈,做了爷爷啦。
拄着拐杖要打他,他身子亏损的厉害,也无力再去躲开。
但小叔最后还是没舍得打他,他只是红着眼,不停叹息:“你何必啊,何必啊厉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