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仅有一点朦胧的月光照着水面,才显得水里的死倒更加阴森恐怖。
看着那些死倒嘴巴里泛着青光的獠牙,船上的人都捂着嘴巴,连惊呼声都不敢发出,只有底舱里划桨的水手,还在机械而有韵律的划着船桨。
船桨打出的水声不大不小,正好把谢源诚入水的声音掩住。
赵黑子此刻方才如梦初醒,那双瞪大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好像回忆起来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一般。
他刚欲开口,却瞥见南宫无为以指为唇,做出噤声的手势,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冷静,瞬间让赵黑子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喉咙里的一声低吟,最终咳了几咳,归于沉默。
这时节商船无法前行,被周围漂浮的几十具苍白死寂的身影团团包围。
这些死倒,如同插入水田里的秧苗一样,排着整齐的队列,依旧随着浪头时起时落。
一双双空洞的眼眶里,连叼鸭子毛都没有一根,可偏偏还显得和双目圆睁一样。
眼眶里,更有一些奇怪的液体从里面渗出来,搞的一船的人心里慌的一批。
可偏偏商船不得动弹,就只能和那几十具死倒对峙。
商船上的船老大应该是有一些经验的,那股子惊恐的劲儿过后,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急匆匆地穿梭在摇晃的船舱中。
片刻之后,船老大手捧着一个看似普通至极的土陶罐子,步履匆匆的回到了甲板上。
那土陶罐子平平无奇,就算是在烈阳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点,更何况这会儿几乎目不能视?
可偏偏船老大近乎虔诚的跪在船头,双手把土陶罐子放在前头,邦邦邦的就开始磕头。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古老而晦涩的咒语,那声音时而低沉如泣,时而激昂如歌,仿佛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进行着无声的谈判。
随着船老大不断的磕头,那个土陶罐子里慢慢的冒出来一股子红烟,这股子红烟值水面上的微风一吹,随着风头就长。
船上的众人,多是凡尘俗世中的过客,何曾目睹过如此奇异之景?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惊奇与敬畏,心中暗自揣测,这袅袅升起的红烟,莫非是某种超凡脱俗的术法,能带领大家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