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有点绝望,有点想死。
又有点想笑。
……而已。
“不用不用!”郁白立刻换了表情,憋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哈欠,“我现在挺累的,天哥你也奔波了一路,早点休息,明天再过来吧?”
在孙天天眼中,今天的他遇到了这么多事,不光自己被警察追,世界又出了问题,电话到底触不可及,肯定要见一面才能彻底放心。
要是怎么样都不肯让人过来,反而会让对方更担心。
郁白深知这一点,但今天的他,实在是精疲力尽了。
因为事实上,他并不仅仅是跟严璟在朋友家看电视而已。
这是一个非常有钱、坐拥园林的老人朋友。
而与两人同来的,还有一个老气横秋的驼背小男孩,一个明天要逃课的八岁小学生。
这些可能都相对容易解释。
最大的问题是……
如今与他形影不离的那个非人类。
孙天天还没有见过谢无昉,但一定从阿强等人口中听说了,肯定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直接导致他进了派出所的陌生人有所猜疑。
要知道这可是个闯过大风大浪、有着多疑警惕本能的前任黑老大,而且非常关心他,关心则乱,更加多疑。
谢无昉又是坦诚直接,对其他人类很漠然的性格。
回想起来,在那个郁白大胆闯荡黑色生活的循环里,他带着谢无昉和天哥初次见面的那一幕,也称不上愉快。
不敢想象两人这次遇到后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唉。
郁白光是想想,就已经痛苦地想永远闭上眼睛。
不管了,明天再说。
郁白看向手机屏幕里的中年男人,又跟他闲聊了好一会儿,竭力展现自己稳定平静的精神状态,总算暂时稳住了这位满心关切,如父如兄的天哥。
“天哥,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见。”
“行行行。”手机里的孙天天一脸慈爱地跟他挥手,“睡个懒觉好好休息啊!明天我再来找你!”
郁白挂掉电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瞬间瘫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好累。
他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也懒得回头看,大概是哪个不认识的佣人路过了。
恰好一旁的严璟拿什么东西推了推他。
郁白像条咸鱼一动不动,只将视线缓慢地挪过去,像是下一秒就会陷入昏迷:“干嘛?”
严璟见他这幅样子,语气中充满遗憾:“你不会真要去睡觉吧?有这么困啊?”
他说话时,郁白看见了他手中的两个游戏手柄,和前方电视屏幕上鲜艳的游戏界面。
严璟之前听郁白的话在换台,结果拿着遥控器换了半天频道,换来换去全是同一则轰动了世界的爆炸性新闻,最多是猜测的角度不同而已。
情急之下,他索性跑过去打开了放在电视旁边的游戏主机,覆盖掉郁白不想听到的新闻。
这会儿游戏已经加载完毕,就停在准备开始的界面。
活泼欢快的游戏音乐里,严璟想了想,还是朝他嘿嘿一笑:“开都开了,要不来一把?”
其实从前面在棋室里开始,郁白就困了,偷偷打了好几次哈欠。
他没骗天哥,是真的要去睡觉了。
但是。
余光里是色彩鲜艳不断闪动的电视画面,崭新的游戏手柄近在咫尺。
郁白停顿了一秒钟,然后不由自主地伸手把它接了过来。
他一本正经道:“就一把。”
……瘫在沙发里也可以玩游戏的嘛。
闻言,严璟当即一骨碌地坐直了,喜滋滋地说:“我就知道你宠我!”
郁白保持着倦懒的姿势窝在沙发里,随口道:“滚蛋,别恶心我。”
两人一起看向前方巨大的电视屏幕,动作整齐划一地按下开始键。
严璟十分快乐:“先跟你玩一把,我再找何西玩,毕竟欺负小朋友没什么意思,还是跟你玩更有趣,哎,要不你别睡了,我们决战到天亮!”
郁白嗤笑一声:“说得好像你一定能碾压小朋友一样。”
“那肯定是碾压啊,她还需要我教呢!”
严璟说着,整个人猛地抖了抖。
“好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有种被……被碾压的感觉?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点,我还以为是错觉。”
郁白当他在开玩笑,专心地盯着正要开始的游戏界面:“哦,这局还没玩就知道要输给我了?这么识相。”
“不是!我说真的,越来越明显了!”
严璟竟脸色发白地丢开了手柄,往后栽倒在沙发靠背上,连连捶自己胸口:“我感觉我要缺氧窒息了!妈呀我是不是要死了,还是世界末日真的来了,救命啊我快没法说话了……”
“你好端端的犯什么病——”
一头雾水的郁白还没把话说完,就听见旁边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