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渭水河畔,一场有点寒酸的葬礼刚刚结束。
此刻坟头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圈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显的格外刺眼,人群散去以后只留下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沉默无言。
一个头戴白孝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拿着铁锹弯着腰,收拾着坟头周围那些碎土,他双手布满老茧,偶尔会抬头看眼坟头,却什么话都没有。
男人叫赵山河,今年二十六岁,高考落榜后就在家照顾瘫痪多年的母亲。
在他身后,那位精神帅气身形挺拔的男人是他弟弟赵山海,也镇上这么多年唯一一位考上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当年他以全市理科状元的成就考进清华,硕士毕业后留在了北京。
巨大的视觉反差让人无法相信两人竟是亲兄弟。
漫长的沉默过后,嗓子有些沙哑的赵山河头也没回的问道:“山海,不走不行?”
赵山海看着哥哥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眼神坚定的回道:“哥,请过假了领导没批,部里领导明天要去西部调研,我下午就得赶回北京,咱妈的头七纸就只能你一个人烧了。”
说完这句话后,双眼微红的赵山海再次跪在地上,给坟里这个从没享过什么福,大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和床上度过的女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赵山河缓缓起身后道:“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再晚就赶不上车了。”
赵山海欲言又止,似乎想起了当年的那件事,最后他自嘲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跟着哥哥往回走。
从渭河边的坟地到镇上只有两里路,走路也就十来分钟,兄弟俩边走边聊,赵山海说着大城市的繁华和工作趣事,赵山河只是安静的听着。
因为他至今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了。
小镇并没有多大,也就三条街道外加十几个普通巷子而已。
西北偏僻向来贫瘠,所以小镇看起来有些落魄,也就南北那条重泉路稍微繁华点,街道两边都是开着各种店面的两层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