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道:“是吾的错,为了找出禁锢所在,一次次的回溯。时间可以回溯,天却永远不会变,它一次次的承受冲击,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所以你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陆听澜低声问。
祂应了一声,时至今日,祂也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对不对了。
祂让天衍阁将异人魔拘在西洲,令西洲上空天幕薄弱,此为因。阁中众人入世救灾就难,获取功德,以填补天幕,此为果。这番因果之前,还有言居琅的因果,若不解决源头,靠着天衍阁的人,是无法再支撑下去的。
陆听澜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不得不承认,苦情牌永远是最好打的牌之一。
同时,如果他应下这件事,还能兼具救世的功德,修道的惊奇体验,还有掠夺。
祂担心陆听澜成为变态,但祂不知道,陆听澜之所以十年如一日的在金融行业打转,做风投,炒股等,便是因为享受掠夺的滋味。那是无形的战争。
比起真刀真枪的掠夺,陆听澜只是多了那么一点点道德感。
“若你愿意,事成之后,吾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祂说,将姿态摆放到与陆听澜相当的位置,给足诚意,“即便失败,吾也会将你送回去。”
祂在为之前对陆听澜设下的重重考验,给出歉意,今日如此,往后如此。
陆听澜再看,这几乎是场无本的买卖。
*
师净仪铆足了劲去找雁景惟,最后却无功而返。
没有人料到师净仪可以卜算出方位,也没有人料到泠弦子突然改变主意愿意请示天机,自然也没有人料到,雁景惟的脚程这样快,眨眼的功夫就出了城。
师净仪倒是想试试看能否将雁景惟的位置卜算出来,不过事实证明,方才卜算剑骨只是偶然,是天道垂怜,换成现在,他压根算不出来,只能灰溜溜的回来找师父。
泠弦子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经过方才一番打坐感悟,他终于将‘天意’完全消化,又从中品出其他意思来。
陆听澜是天命第二人没跑,至于天生剑骨的缺憾,他方才也试探着再请示了一回天意,得出确定的结果,只是,天意似乎让他不要太快告知天下?
泠弦子不确定自己是否感知错误,但他已经决定传讯回阁中,让阁主再确认一遍。
眼下,他看着眼前垂头丧气归来的弟子,想起正是因为师净仪的荒诞行径,误打误撞让他获知了真正的天命,泠弦子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包容。
再一看,师净仪模样俊秀,气度缥缈,上能承接天意,下能找鸡逗狗,实是不拘一格的人才。
泠弦子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小弟子了。
泠弦子温声道:“也罢,找不到便也算了,此等机缘不可外泄,还是等我与阁主商议过后再行论断。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师净仪受宠若惊的看着师父,眼神飘忽不定,一副四处找人的模样。
“这是做的什么怪?”泠弦子问他。
师净仪回答,“弟子在看师父去哪儿了,是否是才请示了天意所以神魂虚弱,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游魂给占了身躯。”
泠弦子深吸一口气,“滚出去。”
“好嘞。”师净仪老实滚了出去。
……
此时,雁景惟往郢国赶,陆听澜往魏国去,途中又将宛国的和亲商队编入队伍,耽误了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