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的一句话,让几人迷惑了,徐玉清没有再卖关子,再次说道:“因为我男人有脑子,有胆子,你的孩子关我什么事,关我男人什么事?”
明明对面的徐家人也是站着,徐玉清也是站着,可是徐家人都感觉到,自己矮了一截。
大门口有人守着,徐玉清心里也不怂:“我不想再和你们多说话,你们要去死就去,要嫁人就去,哦对,要是去找单位也可以去,罐头厂,地址告诉你们了,去投诉吧。”
她坦荡地说道,可是就是这样坦荡地态度,越让对面的徐家人害怕,她怎么一点也不怕?
就不怕婆家知道她这个麻烦?
就不怕没了工作又没了男人?
心里有忌惮,徐家人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玉清走回去。
一行人又不甘心的走了,徐志雷又冷又饿,没回去那条巷子,一行人背着包袱,一路问人,找到最近的村子里,花了五毛钱,借个房间和柴火,一家人总算暖和了。
晚上,徐志雷坐了起来,他睡不着啊,兜里就剩下32块五毛四,要是真的要不到钱,该怎么办?
本来徐家还是有些存款的,可是这几年来,越过越臭,用彩礼花了五百买的工作,被这臭小子得罪了领导,整天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只能草草的二百块钱转出去。
买的自行车被偷了,好不容易好了点,两个儿子搞流氓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
问题搞谁不好,偏偏搞周家的姑娘。
她家那个,比自己过之而无不及,果然,事发当天,没有三百块彩礼,就举报流氓罪。
流氓罪可是要坐牢的啊!他老周舍得闺女,他徐志雷舍不得儿子啊!
可家里一点存款都没有,工作也给儿子了,一家人算计一下,决定去把徐玉清抓回来嫁人,一个姑娘换一个姑娘,何况他家的可是读过高中的。
没想到,到了她下乡的地方,居然说她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军官!
徐志雷登时就眼前一亮,更是决定怎么都得找到她,养了那么多年,总得还回来。
可是没想到这丫头以前胆子这么小,现在胆子这么大,想到早上的一巴掌,他到现在还苦不堪言。
这破烂地方也是,徐志雷晦气的踢了一脚这个炕,没人住的地方加点柴火就要他五毛钱!没见过钱的刨食汉。
他心里骂了一句又一句,最后太累了,在炕边慢慢躺了下去,还好这张炕够大,不然,还不够六个人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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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徐玉清一大早就被谢钧礼载去上班了,
谢钧礼骑了这么多次,经验已经很丰富了,骑的比以往快了很多,也少了很多颠簸。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保安亭,还没到厂门口,徐玉清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周我在这里住!”
“嗯。”谢钧礼应了一声,听着没什么情绪波动,可是要和他熟悉无比的徐玉清一看他就知道,不开心了。
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行啦行啦,很快就回去了,有事我会借电话给你打的,快点回去吧,不然迟到了。”她轻声嘱咐道。
谢钧礼也知道这件事逃避不了,点点头,心里空荡荡的,“我知道,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徐玉清:“好,”
徐玉清接过包袱,时间快来不及了,门口还有人她也不好太亲昵,安抚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转身就走,谢钧礼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不见,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明显心情低落了很多,也不怕摔,车子骑的特别特别快,一点没把这些雪放在眼里。
罐头厂里,徐玉清大步走进去,她没有去实验厂房,而是直接走去大厂房。
还没有走进,她就听到了热闹的声音,大家这个年看起来都过的很开心很热闹,徐玉清走了进去,和大家打着招呼。
“新年好!”她穿着新棉袄,面若桃花般迷人,脸上洋溢的喜气让大家不禁都笑了起来。
“徐同志!好久不见啊!”
“就是就是!徐同志,你在报纸上了太漂亮了!原来咱们的配方是你研究出来的呀!”
过了一个年,大家也都换了一种态度,徐玉清接受着大家的热情,快速的寒暄两句,小跑着去找了角落里的刘阮。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平常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耷拉一张脸,闷闷不乐。
放慢了脚步,小姑娘穿好了防护服,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眼神虚无,她都快走到眼前了,刘阮还没有反应过来。
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她皱眉,凑上前去,“阮阮?怎么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大脸,瞬间给刘阮吓得一激灵,猛的后退两步,后背用力地撞到墙上人才反应过来。
“玉清姐!”她圆溜溜的双眼明显睁大了,看着更加的可爱,像只小兔子一样,一蹦蹦到徐玉清身上。
徐玉清把人接住,疑惑地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一听到徐玉清的话,方才还兴奋的刘阮低下头,闷闷不乐。
刘阮:“玉清姐,过年的时候我妈一直催我找个相看对象定下来,这个过年,我看了六个相看的。”
一想到,她就忍不住沮丧。
她只想和妈两个人住着,要是她嫁出去了,就她妈一个老人自己住着,还有多孤独啊。
只要想到那个情景,她就忍不住想哭。
但是把话说出来,妈虽然感动,但是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说道:“你嫁人了妈才开心,我就要看你开开心心的。”
可是刘阮看着相看的男人,他们第一句都是问工作的事情。
有一种,自己只要和他们结婚了,那这个工作就是他们的了。
甚至还有一个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结婚后怀上孩子了工作就别干了,他可以勉为其难的让自己弟妹辛苦辛苦。
真是臭不要脸。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一项项和徐玉清说的清楚,她靠着墙,心情更加的低落了。
徐玉清可怜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也有些棘手。
而且,小姑娘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