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均礼还是她走的时候的姿势,躺在地上, 眉头紧皱, 就这么一会儿, 冷毛巾已经热了。
张副团长看见谢均礼这样心里也是一惊,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来不及说话,直接抱起人, 往背上一放,给徐玉清留下一句话,“我跑过去!你赶紧跟上!”
“好!”
徐玉清看着他不要命一样疯狂跑,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心里的害怕终于好了一点,她擦干眼泪,赶紧站了起来,捞起地上的水壶跟着往外跑。
院门口,女人刚见到自己丈夫大步走远,心里松了口气,就见到徐玉清慌张的跑了出来。
身上穿的一看就知道是舒服的睡衣,有些旧却很干净,只是穿着舒服,出去就太凉了。
她赶紧把自己肩上的薄褂子脱了下来,抓住徐玉清,披在她肩上,“没事的,我家这口子跑得快,一会就到了。”
她安慰说道。
徐玉清迷茫的点点头,赶紧谢了人家,套上衣服就往前方跑,着急地门都没关。
女人叹了口气,伸出手帮忙掩住院门,只是大半夜的她也不好睡,回了屋子里点着灯等着丈夫回来。
另一边,张副团长就没有辜负他这个莽夫的名号,脚步又大又沉,背着一百多斤的谢钧礼一点影响都没有,好似谢钧礼很轻似的。
“有人吗!军医!军医!”还未进军医院大门口,张副团长就喊了起来,声音大如铜锣,把里边所有的人登时都吓了半死,瞌睡虫全跑了。
所有还闲着的军医或者护士大步跑去,不敢走一丝拖延,慌张的来到大门口,看着张副团长背后的人,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谢团长!”
“担架!快!担架呢!”
一群军医着急了起来,但是还算是训练有素,只是张副团长着急了,背后一个火炉,想想就知道情况不好,他着急开口:“不用担架!我背他过去!”
哦!对,军医懊悔地拍了拍脑袋,着急傻了,赶紧带着人往空着的病房去。
谢钧礼全身发烫,看起来睡的正沉,军医认真的检查了一遍,“马上打药!”
一声令下,张副团长被赶了出去,病房门关着,来来去去的军医,他靠着墙,勉强歇了口气。
这会儿歇停下来才感觉到,喉咙一阵干疼,是刚刚张着嘴跑太快灌了冷风。
这会儿也没水,只是人家媳妇儿没来,他也不放心走开,只好大口大口吞着口水缓解疼痛。
正好这时候,徐玉清终于跑来了,她一路慌张,跑得很快,胸腔极度缺少氧气,终于见到军医院大门,她才缓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徐玉清:“同志,刚刚有没有一个大个子背着高烧的人来——”
值班的军护眼前一亮:“谢团长是吧,在那个病房呢,放心吧没啥事,周军医在看着呢。”
她温柔的话让徐玉清松了一口大气,谢过人家,往指着的方向小跑过去。
“张副团长!”徐玉清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人,赶紧跑了过去,又抱歉又感激,“张副团长,这回真是谢谢你了,等我家那口子好了,一定登门道谢。”
她认真地说道。
张副团长抬起头来,站了起来,一下罩住徐玉清,本来眼前还算明亮的徐玉清一下眼前就黑了一大块。
张副团长:“没事,都是小事,谢团长还算我上级呢,我先回去了,有啥事叫我们一声。”
说话间,他还注意到徐玉清肩膀上那熟悉的褂子,心里更是着急要回去了。
要不然家里的傻婆娘肯定不睡觉。
想到这里,他大步一迈就要走,留下一句话给徐玉清,“我家那口子胆小,我先回去,要是有啥事叫人过去喊我就成。”
“诶诶,好。”
徐玉清也应了一声,看着他心急火燎赶回家,心下也安定了一些,刚刚还没来得及和人家打招呼。
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还是有些失礼于人,等到时候再补偿吧。
徐玉清出门的时候把手表也揣兜里了,她赶紧拿出来戴上,已经一点多了。
心里松了口气,她也泄了力气,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后背靠着墙。
看着眼前紧紧关着的门,高烧应该就是打个退烧针吧,然后进行物理降温?
怎么这么久?
徐玉清把自己脑袋里面所有的医学知识都捞了出来,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还好里面没有军医出出入入,徐玉清安心了些。
太疲倦了,徐玉清不知不觉已经坐了下来,靠着墙头耷拉着,眼睛闭上。
没多久,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她就这么靠着睡着了。
只是到底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刚睡着没有几分钟,她又惊醒了过来,等着等着抵不过困意,又睡着了。
如此几次,也不过才过了二十分钟,病房门终于开了,徐玉清一个弹跳起身,慌张不已,“军医,没事吧!”
周军医被吓了一跳,看见徐玉清眼里的红血丝,心下不免叹气,温柔的安抚道:“没什么事,已经给打了针了,下回要是还是这样就赶紧拿酒擦身子降降温。”
还好谢团长身体素质好,要是来一个身体素质不好的,早就烧傻了。
徐玉清连连点头,全身心力已经跑到里面去了,周军医自然也看的出来,无奈一笑:“里边今儿没其他病人,嫂子可以歇息一会,我们就先走了,晚点会有人看看谢团长情况。”
“好。”徐玉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越过他,大步走进去。
看着徐玉清的背影,周军医眼神复杂,原来,这就是······
挥散去一些心思,周军医走了,其他护士也跟着走了。
徐玉清走了进去,轻轻关上房门,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谢均礼身上盖着一张薄被,旁边被脱下来的衣裳整整齐齐的叠着。
她走了过去,摸了摸额头,已经凉下来了,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这下,她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松下来。
注意到他的嘴唇还是很干,徐玉清拧干水壶,病房里找不到其他能用的东西,她只要去外边洗了手,用手轻轻的抹着水给他润润唇。
看他出一身汗,又去拿了身上的小帕子,一点点给他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