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清看着谢均礼被放在担架上,小心翼翼的被抬回去,心中提起的石头终于放下,她跟着跳下车,可是走神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徐玉清深吸了一口气,没发出声音,四周漆黑,颜澜和颜母虽然担心,但是都被于文耀劝说回去了,自己陪着他们回去,跟徐玉清说了一会再来。
膝盖有点疼,磕到石头了,徐玉清跪坐在原地,稍稍缓了一段时间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走。
医院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比之前的冷清热闹很多,但是这样的热闹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
徐玉清深呼吸了一口气,追上谢钧礼的担架,一直走上楼梯,跟着上楼。
病房里,谢钧礼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已经失血过多昏睡了过去,医护人员和徐玉清打了个招呼,轻声走了出去。
徐玉清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苍白的唇瓣,缓缓伸出手,摸了上去。
柔软,又有点干燥。
徐玉清赶紧站起来,到处找杯子,但是没有,空荡荡的病房里面什么都没有,徐玉清左右看了一圈,咬咬牙,凑近谢钧礼:“我回去拿东西来,你要是醒来没见到我就等等。”
没有回应,只有细微的的呼吸,徐玉清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家。
膝盖上还有点细微的疼痛,走快了就发疼,应该是磕到了,不过徐玉清也没时间顾及,大步往家里走。
暖壶,水杯,还有什么!?
她站在原地,惊慌的四处看,但是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越着急越忙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徐玉清深呼吸几口气,先转身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口,她才重新回来房间,找谢钧礼用得上的东西。
首先是衣服,总不能一直光着膀子,还有内裤也得换,从衣柜里翻出来,塞到箱子里。
哦,对,还有自己,徐玉清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脏污,谢钧礼看见了会问起来的,迅速解开扣子,重新换上新的衣服。
解开头发,随意绑了起来,徐玉清就准备跑去医院。
夜色中,一道瘦小地身影奔跑在黑夜里,越过一户又一户人家,终于来到了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军区医院。
医院里比刚刚已经安静了很多了,徐玉清和过往的医生护士礼貌点头打着招呼,一路走到病房门口,直到关上门,方才打过招呼的护士军医们才回过神来。
“这也……太漂亮了吧……”
率先说话的是一名护士,她眨了眨眼,憔悴苍白的脸,微乱的头发,简直就是一个柔弱美人。
但是往下看,那提了这么大的箱子,另一名护士互相靠近,“谢团长家的嫂子……也太好看了吧”谢团长这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也不止是她有这个想法,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很多人,不过徐玉清都不知道。
进了病房,徐玉清立刻放下东西,掏出暖壶去外面倒水。
于是,刚刚被惊艳过的人,又迎来了一次惊艳。
看见徐玉清手里的暖水壶,她们立刻反应过来是要去接水,速度快的直接出口说话,“徐同志!你要接水是吧,在这边接水!”
说着,就想带路,徐玉清看着她,感激地笑了笑,不过,“不用了,你们也很忙,我知道地方自己去就好了。”
啊……
看得出来的遗憾,不过徐玉清此时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她瞥了一眼,没有多在乎,直接往前走去。
打完水回去,谢钧礼还是没醒来,徐玉清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的抚摸着。
桌子上的水热气慢慢散去,徐玉清小心地捧了起来,本来想喂水的,但是他没醒。
还好她已经提前预见了这个结果,从厨房里拿了个勺子过来。
只是……看着牙关紧闭的谢钧礼,她为难的皱眉。
想着要么等他醒来,但是看着他裂开的唇瓣,徐玉清咬咬牙,生疏的往嘴里送了一口,直接贴了下去。
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没有主动过,每次谢钧礼就犹如陷入饥饿的野兽般,大力吞咬。
她伸出手,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轻轻撬开牙关,一口水渡过去,刚想退出,手被握紧了。
震惊的睁大双眼,刚好对上谢钧礼带着笑意的双眼,睁开他的禁锢,快速往后退。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她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说道,想到刚刚自己的主动,她忍不住害羞。
总感觉自己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但是她只是心疼他而已。
果然,心疼男人没有好结果,徐玉清心里暗暗思考,假装淡然的喝着水。
床上的谢钧礼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一秒,也没有出声逗弄她。
“累了吗,睡会吧。”谢钧礼担忧的看着她,眼底下的黑色格外的刺眼,双手在床上一撑,想用力挪开自己,留出一点位置给她。
但是,失血过多,加上姿势没办法用力,他失败了,徐玉清立刻过来扶住他的肩膀,紧皱眉头,满眼担忧,“这里有床,我一会儿自己会休息的,你不要动好不好。”
担忧的眼神看过来,谢钧礼下意识点头,不想让她担忧的心情占据上风,所有的想法都被丢在脑后。
“好,我自己喝。”
说着,他就要抬手接过杯子,但是徐玉清很害怕他动,想到之前一直没有任何表现,掩在外衣下却已经血流不止。
强硬按下他的手,“不许,我来。”
她把杯子靠近,微微倾斜,让他能够更加方便的喝到水。
但是谢钧礼还是十足的不习惯,水顺着唇角流出来,徐玉清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干净。
轻柔的触感在脸上存在感很强,谢钧礼垂下眼眸,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但是徐玉清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还想着去拿个勺子继续喂他。
但是谢钧礼实在受不了了,他趁着徐玉清松懈的时候,直接抬手,把人扯了过来,“我没那么严重,你赶紧休息,不然……我真的忍不住。”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低哑了,半年多未见的妻子,在眼前走来走去,就犹如在饿狼面前走来走去的羊羔。
他饿的眼睛都要红了,但是猎物还在悠闲的走来走去。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谢钧礼再次说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