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听到这略带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眉头继而就紧皱起来,他立刻打开门,一张熟悉的,带着硝烟与结痂血痕的脸顿时出现在身前。
“……”
“上官……志标?”看着来人,陈仁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但继而看着上官志标身上的衣衫褴褛,和裸露在外的伤痕与血迹,陈仁脸上当即凝重起来,他伸手拉过上官志标,说道。
“进来说。”
……
“帮帮我,救救团长和兄弟们吧!”
一进屋,上官志标就立刻抓起陈仁的手臂,脸上带着悲凄,语气中满是哀伤。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陈仁目光凝重,他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上官志标的肩膀,安慰着,沉声说道。“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随着上官志标带着隐隐哭腔的低声述说,陈仁也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12日傍晚,在中华门与日军激战着的谢晋元部接到了来自师部的通知,军司令部,36师及直属部队将于今晚向下关码头撤退,要求其他卫戍军部从正面阵地直接突围。但紧接着便又下达指令,‘如不能全部突围,有轮渡时则可过江。’
谢晋元接到命令后,立刻组织将士们将所有的炸药包都布置在城门阵地,然后带着将士们且战且退。挹江门是通往下关码头的唯一通道,当谢晋元带领部队撤到这里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混乱的溃逃部队彻底堵死。
从城门到足有数百米远的宽阔街道上,到处都是乌泱泱的,疯一般地朝着城门处涌去的溃军。
惨叫,呼喊,呵斥与怒骂。
有人被挤倒,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不断起伏着的狂潮溃军中,纵然有人情急之下开枪示警,但那单薄的枪声在这如潮如浪的汪洋溃军中,却是连浪花都没掀起。
眼见前方再无法出去,谢晋元当机立断,立刻带领着剩下的战士们调转方向,此时日军已经从三面入城,谢晋元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带领残部躲进安全区。
两天来,谢晋元,上官志标与剩下的三十余名士兵,就躲在安全区角落的狭小草棚里,忍受着饥饿,寒冷与伤痛。
谢晋元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伤,因为一直得不到充足的食物和药品,他现在已经因为发烧而陷入昏迷,其他将士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