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重新到车马行里雇车。”苏午笑着说了几句,随后与众人作别,转身走出了这间野庙。
他拦下了其余三个想说话的三阳会众,向苏午躬身行礼:“弟子遵命!”
苏午看向大半身躯浸没入劫影中的鲍保,向其问道:“你又是如何向它还愿的?”
老婆婆也想到了自己先前做了些甚么,忐忑不安地向苏午回答道:“我先前拜神的时候,跟这神说——它要是对我们有啥不满意,就让它去找那些个刁难我们的车老大的麻烦哩……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向它许了愿啊?”
庙里面燃着火。
但那股气息仍在他体内左冲右突。
‘卖货郎’是最近二三日才出现在庙墙之上。
两扇庙门轻轻闭拢。
他的身躯被苏午劫影浸没,不仅钳制住了他自身的力量,更压制住了那在他体内翻腾的、欲要将他完全撕裂的那股暴虐而邪诡的气息!
丁胖子看着豆娘母子、老婆婆被他手下车老板推搡着走出这块地界,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接着冷眼扫视四周面色各异的人们,喝声道:“你们还有谁不愿坐车了,不愿在这个车队里了?
直接说!
我也把银子退给你们,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老婆婆,你安下心就是。”
他话音一落,几个车老板都阴着脸,往他身后一站,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周围众人。
苏午却不可能这般做。
这张画像水彩鲜艳,如同才画好的一幅画,就被贴在了庙墙上。
“……”鲍保不知该如何回应,脑袋埋入劫影之中,保持了沉默。
今下好不容易抓住与‘长生牌坊’相关的这么一个线索,他怎么可能轻易就叫对方死去,要死也得掏出对方所了解的一切情报以后,再将对方杀死!
是以,他未有理会鲍保所言,走到庙堂中间,打量着墙上那张神灵画像。
那老不死的,委实是在羞辱老子!
这口气,我却不能忍!”丁胖子言语中隐有所指。
“她们要是好好说话,我倒也不至于不在屋里留个位置给她们。
老婆子神色慌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眼中光轮转动,眼前画卷中,打扮得像是一位卖货郎的‘神灵’肩上,挑着的扁担里,一边扁担悬吊的箩筐内空空如也,一边扁担吊着的箩筐里,已经多出了几个黑乎乎、圆滚滚的物什——他的目光越是集中在那几个物什上,便越能看出来,那是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头。
他语气温和,又有八识心王的力量融入言语之中,叫豆娘等三人听在耳里,却没有什么惊慌。
吴文远有心追随,却更知自己在明王身边,亦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在这里先凑合着歇息一晚,到了明日早晨,会有车驾送你们回县城里去。
“老婆婆,你向它许了愿,又该拿甚么来还愿呢?”苏午收回看向庙墙上那副画卷的目光,他转而看向了豆娘旁边的那个老婆子,叹了口气,向对方问道。
“奴才已经脱离普通六道,并非六道中人,且能运用‘地狱变’的法子,一直不断寻身边人来替死,便以此种办法捱到了天明……到了天亮以后,那卖货郎就会归返画中,夜里向它许下的愿望就此作废,也就不需向它还愿了……”鲍保声音木然地回应着。
“这后生心怪好嘞……”老婆婆低声念叨着。
苏午转头踏上神台,将庙墙上张贴的这道神灵画像完完整整地撕扯下,折叠整齐,收了起来,他撕扯诡画之时,也未遇到任何阻力。
将诡画撕下墙壁以后,便能看到,庙墙上还有副色彩斑驳的山神画像。
他看了看四周。
天完全黑下来了,几间破屋子前的火光,把周围人的面孔都映照得影影绰绰的。
此情此景,叫他心里也发毛了。他放缓了声音,说道:“待会儿须留三个人在堂屋里守夜,我指三个人来,你们就负责守好这个夜晚!
要是不愿意,那我给你们退钱,你们走人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