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竟敢拦住太后凤驾!还不快闪开!”
顾娇的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宫中的贵人,可要说是宫女也不是,衣着算不上华贵,气质很清冷。
漫漫纱帘后,隐约可见几道身影,最正中的那道身影身着玄色绣金凤长袍,正襟危坐,气势逼人,熟悉而又陌生。
小净空终于把自己从地上抠出来了,他忍住身上的小痛痛,啾啾啾地朝太后的凤撵蹦去。
娇娇?
小净空满身泥土与草屑,蹦过去,一边蹦还一边掉草屑,无比郑重地说道:“娇娇,我没乱跑!”
顾娇抬手摘掉小家伙头上与身上的草屑,又拿出帕子擦了擦他一脸泥土。
不仅如此,太后还看得有些出神。
甚至还有点儿移不开眼睛。
庄月兮坐在太后身边,打量着太后的脸色,眼底不由地划过一抹紧张。
秦公公神色一变,大步上前道:“大胆!谁是你姑婆!”
秦公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太后!”
庄太后忽然就被问住了。
还有,那种奇怪的情绪愈加浓烈了。
她挑开帘子,想把他们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皇帝睨了他一眼:“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什么?”皇帝唰的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庄太后刚刚挑开帘子,皇帝便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挡在顾娇与小净空的身前,对庄太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两位是朕宣进宫的客人,若有冲撞母后的地方,还望母后海涵。”
她的眸光冷了下来,放下帘子,淡道:“既是皇帝的人,那皇帝便领走了。”
庄太后没解释。
“摆驾。”庄太后淡淡地说。
而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庄太后还是没忍住挑开了纱帘,看清了那张在阳光下清瘦而又稚嫩的脸,眉眼精致,肌肤如瓷,左脸上一块红色胎记。
然而不知是不是庄太后的错觉,总感觉那丫头的心里有些委屈。
庄太后放下了帘子。
皇帝与太后关系紧张,他早就担心顾娇会因此遭受牵连,因此十分谨慎,不料还是让庄太后给碰上了。
出宫后,顾娇与小净空坐上回去的马车。
顾娇摸了摸他的小光头。
但姑婆好像真的不理他们了。
顾娇抱着,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小脊背,小净空难过又委屈地睡了过去。
他挥动鞭子,马车行驶了起来,却刚走没几步,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是庄月兮。
小三子觉得这姑娘眼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姑婆,她当着太后的面都没这般唤过,却在顾娇面前亲热又亲昵地叫了出来。
庄月兮睫羽颤了颤,冷冷地看向顾娇道:“姑婆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宫里找她,她是太后,之前种种本就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庄月兮被那直白而又犀利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阵发麻,但她面上并不显,她定了定神,从宽袖里拿出一个荷包,扔给顾娇道:“这个还给你!”
姑婆走的那天,没带走碧水胡同任何东西,只有一身朴素的衣裳和这个没离过身的小钱袋。
现在,姑婆把它还回来了。
看着顾娇那副被人抛弃的样子,庄月兮的心底升腾起一股难言的快意,把她堵在巷子里威胁她会付不起代价的人也有今天。
庄月兮回了仁寿宫。
可她没扔,还给带回了宫,用匣子好生装着。
小宫女问道:“太后,您在找什么?”
是啊,她在找什么?
可又是什么?
庄太后问:“你当初把衣裳送来时,有没有看见什么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