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
老祭酒一头雾水,古里古怪地走过去,推门一瞧,结果看见了皇帝。
四目相对,二人头顶的天同时塌了——
她寻思着一会儿回去了要提醒姑爷爷这两天暂时先别过来这边,免得在皇帝跟前露了馅。
顾娇去医馆时碰到了江石。
江石在上个月便痊愈出院了,老祭酒在国子监上任后,动用关系给他与小江梨弄了正儿八经的京城户籍。
被江石婉拒了。
小江梨留在医馆做小药童,平日里打打杂、学辨药材,不忙的时候跟着王掌柜学认字。
他的命是顾娇给的,户籍也是顾娇帮忙办的,更重要的是顾娇收留了小江梨,给了小江梨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顾娇颔首:“晒黑了。”
江石笑着挠了挠头。
江石笑着道:“吃得消!在医馆养得太好,都把我养胖了,我是里头最胖的一个!”
“那就好。”顾娇又与江石说了会儿话,主要是问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能胜任码头的劳力,没再说什么,让他去找小江梨了。
她发现刘婶儿站在她家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副鬼鬼祟祟好奇不已又略带心焦的样子。
“哎哟,是娇娇呀,吓我一跳!”刘婶儿拍了拍心口,原本他们是听冯林与林成业叫顾娇娇娘的,可老太太一口一个娇娇,怪好听,他们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顾娇嘴角一抽。
刘婶儿心疼那个俊郎君呀,被霍叔这么一番折腾,会不会好难过、好无助、好委屈呀?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倒做起朕的父皇来了!霍弦,你这是要上天!”
皇帝怒道:“你还管朕的伤口!你不就是想气死朕!少给朕惺惺作态!”
小神医投靠庄太后尚可说是庄太后手段高明,小神医自始至终被那个女人蒙在鼓里,不知那是一个毒妇。可霍弦这个老东西与庄太后打了一辈子交道,他能不知庄太后是个什么德行吗!
他能不知自己与庄太后势不两立吗!
老祭酒想解释,却又欲言又止。
可他就是不想这么说,他也不知道是为何。
老祭酒:“按律当诛。”
老祭酒忽然平静了下来,许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你……”皇帝气得抄起床头柜上的药碗砸过去。
奈何皇帝伤重力气不够,药碗只是砸在了老祭酒面前的地上。
顾娇来到门口,她不欲袖手旁观,抬手去推房门。
她扭过头,微微一愕:“姑婆?”
“姑婆你怎么来了?”顾娇问。
总不能说她是出来打牌的叭!
“哦。”顾娇乖乖地去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
皇帝的怒斥声戛然而止。
跪也跪得有骨气极了!
“是,臣……告退。”老祭酒不敢直视庄太后的容貌,垂眸,目不斜视地行了一礼,随后便起身出去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庄太后。
他差点不敢认。
皇帝:有那味儿了。
庄太后想要发光,便是披着麻袋也能发成太阳,她往哪儿一站,凌厉的气场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这是庄太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当着皇帝的面承认自己得了麻风,承认自己流落民间。
皇帝倒也有想过由他去说,结果却还是庄太后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论胆量,论魄力,自己还真是比不上这个母后呢!
又是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那母后呢?”他冷笑,“母后就没想过要朕的命?”
可她以为只有她会捅破窗户纸?
庄太后没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哀家的麻风病治愈了,皇帝又失不失望?”
庄太后道:“那哀家也一样。”
“果然是这个毒妇干的!”皇帝气得一拳砸在了床柱上!
“秦公公坐。”顾娇拍了拍一旁的石凳说。
顾娇没为难他,顿了顿,问他道:“秦公公,昨晚的刺杀……真的是姑婆干的吗?”
秦公公执着佛尘叹了口气:“老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应当不是太后。”
秦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与顾娇说。
老祭酒被庄太后勒令退下后没留在这边,也就没听到顾娇与秦公公的谈话。
并非他知道庄太后与宁安公主的约定,而是他了解庄太后的手段——她一般不出手,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击,若刺杀是她指使的,那么皇帝不可能还有命。
老祭酒在自己的宅院默默地琢磨了一会儿,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定去给庄锦瑟道个歉也道个谢。
而道谢则是因为庄锦瑟出面替他说了话。
当然了,他心里还是效忠皇帝的。
可一码归一码嘛。
何况,被养子误会了,她心底多少有些难过吧?毕竟是她曾用心疼过的人。
庄锦瑟去了隔壁赵家。
这么寻思着,他进了赵家。
“二筒!”
她脸上哪儿有半分难过与委屈之色?分明神采飞扬得不得了啊!
他是为什么要觉得她会难过的?
庄太后潇洒地将牌一撒:“胡了!给钱!”
皇帝的伤口随时都有感染的危险,只能先留在碧水胡同养伤。
顾长卿在一个下水道里发现了晕厥的魏公公。
他的伤势也够重的。
中午,庄太后没有回宫,留在家里吃饭。
皇帝的重伤只有一处,其余全是轻伤,他还是能上桌吃饭的。
皇帝冷声道:“都站着干什么?坐啊,朕是暴君么?连一口饭也不给自己的臣子吃?”
顾长卿也坐了下来。
盛了一碗忽然感觉不对劲。
顾娇: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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