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酒接着道:“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外界传言皆是静太妃自请去的庵堂。我也听陛下提起,才知庄锦瑟竟为了独揽权势,将最亲密的好友驱逐出宫。”
老祭酒深以为然:“是啊,陛下确有此想法。其实不止陛下,天下人都是这般认为的,就连太后的母族庄家都觉得太后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戏。”
没人去问庄锦瑟背叛挚友的背后是不是另有隐情。
庄锦瑟的强大注定让人畏惧她、痛恨她、忌惮她、恨不能灭了她,独独不会有人去疼惜她。
暮色西斜。
庄太后处理完近半的政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言的疲惫。
“太后。”秦公公缓步入内,心疼地奉上一杯花茶,“歇会儿吧,先用膳,这些折子明天再看也一样。”
秦公公语重心长道:“不饿也得吃点儿东西啊,您要是累坏了身子,顾姑娘又该心疼了。”
都是让您砍头了呗……
“太后太后!”
庄太后正烦着,惹她的人都得死!
“拖出去——”
杖毙二字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它们呲溜溜地滑进了庄太后的肚子。
秦公公偷偷一笑。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赌气的小语气?
萧六郎说道:“过来吃个饭。”
萧六郎坦荡地点点头:“嗯,没饭吃。”
庄太后一脸生气地眯了眯眼。
“有劳秦公公了。”萧六郎转头对秦公公说。
庄太后咬牙:“好哇,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仁寿宫已经不姓庄了是吗?”
庄太后没有去用膳的意思。
庄太后又翻了个白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折子,与萧六郎一道去了凌香阁。
庄太后屏退了伺候饭菜的宫人。
庄太后眉头一皱:“哀家不吃这个!”
庄太后的脸黑成了炭。
庄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庄太后的怒火烧到一半,扑哧灭了。
可谁曾想宣平侯娶回家的却是一尊大佛,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见了面还反而得给她行礼。
萧六郎根本就不介意这个,说出来只是在打同情牌。
萧六郎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
等庄太后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饭。
她人都瘦了。
吃过饭,萧六郎没着急回去,而是去了太后给自己建造的藏书阁。
秦公公十分贴心地打开了轩窗。
庄太后烦躁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庄太后居住深宫数十载,从没觉得这是自己的家。
庄太后又看了会折子,夜色深了,她还有一小摞没看完,但她不打算看了。
秦公公笑着应下:“是。”
“慢着。”庄太后叫住秦公公,“派两个暗卫暗中沿途护送。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与哀家走得太近了,哀家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
至于说回到碧水胡同,有娇娇与顾琰的两名暗卫,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秦公公让人备了马车,亲自将萧六郎送到皇宫门口,又指了两个大内高手沿途跟踪。
一刻钟后,幽暗的房中,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的身影淡淡地摆了摆手:“退下。”
翌翌日萧六郎休沐,国子监蒙学也没课。
萧六郎穿戴整齐来到后院时,意外地发现院子里杵着两个侯——宣平侯与定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