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不论官阶还是身份都在所有人之上,待到他被认出后,众人哪儿还敢窝在屋棚里躲雨,纷纷撑着伞冲出去。
“让开!”
这里屋棚一间连一间的,宣平侯也不知哪间才是萧六郎的住处。
他往旁边走。
宣平侯步子一顿,又朝另一头奔了过去,当走到第三个屋棚时萧六郎开口:“到了。”
宣平侯打仗时是在战壕里趴过十天半个月的,啃过树皮也吃过草根,睡过牛棚也蹲过马厩,儿子就不该娇养,该丢到泥坑里让他摸爬滚打。
漂亮是漂亮,可经不住他一根手指头,他连碰一下都怕把那小家伙捏死了。
“你的床呢?”宣平侯问。
宣平侯把人背到床边,想了想,又叫来外头的一个官员:“搬把椅子过来!”
户部的一位侍郎官应下,亲自去充作大堂办公之用的屋棚内搬来了一把竹椅。
萧六郎。
大雨夜的,宣平侯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竟把萧六郎给背回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户部尚书与安郡王走了过来。
户部尚书一声招呼没打完,宣平侯冷声打断:“木桶!热水!”
严格说来,户部尚书不算宣平侯的部下,可宣平侯乃陛下亲封的一品武侯,身份显赫,爵位尊贵,不是一个三品尚书能够怠慢的。
他们来这儿是赈灾务农的,不是度假享福的,因此没带伺候的下人,平日里的伙食都是他们给钱,村民们做了送过来。
等热水的功夫,宣平侯开始给萧六郎脱掉身上的湿衣。
众人不敢不从,识趣地走开了。
“不用。”宣平侯不假思索地拒绝。
他只是拿安郡王与其余人一视同仁了而已。
没走远的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听里头的动静,然而安郡王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俩带上门。
回去的路上,一个户部的官员问安郡王。
倒是方才那个给宣平侯搬了椅子的户部侍郎开了口:“几个月前,京城曾有过一则传闻,说当今新科状元与已过世的昭都小侯爷长相十分相似,宣平侯为此还去……”
他轻咳一声,把找过陛下改成了:“去专程看了看他。”
此事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导致不少人认为萧六郎的状元之名来路不正,是靠着宣平侯的关系才荣登榜首。
众人莫名吃了个瓜,大致明白宣平侯是赶来探望萧六郎的。
这话只差没说萧六郎在耍心机,故意博得宣平侯同情了。
“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段日子是如何笼络村民的你们都忘了吗?他的心机,我等真是拍马也追不上!”
“散了散了!”
他去了伍杨那边,今晚大概他要和伍杨挤一挤了。
宣平侯皱眉啧了一声:“怎么了这是?”
宣平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呵呵道:“摔成这样,你还有力气来吗?”
宣平侯就道:“你是我儿子,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你小时候光着屁股满院跑……”他看了看他的裤头,“我告诉你,我不仅见过,我还弹过!”
恨不得来道雷把他劈出去他劈出去的萧六郎:“……!!”
萧六郎解裤腰带解得他闹心,没力气,半天解不下来,他索性直接把人扔进了热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