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重重。
三人从内阁出来,安郡王坐上自家马车回了府。
宁致远累坏了,真想就坐翰林院的马车回家得了,可他的马还停在翰林院,今晚若是不是把马骑回去,明早就没法儿来翰林院上值了。
宁致远无奈叹气:“算了,我还是先回一趟翰林院吧,我把我那马骑回去。”
宁致远摆摆手:“没事儿,也不是太远。”
“对了。”宁致远再度开口,“你觉不觉得袁首辅挺器重你的?”
宁致远笃定道:“当然有!袁首辅今天一共和我说了三句话,和安郡王说了五句话,加起来没和你一个人说的多!”
宁致远接着道:“而且,我发现他总看你。”
宁致远又叹了一声:“事儿都让你和安郡王两个做完了,老实说我做的还真不多。”
昭国几乎每一任皇帝都会对律法进行重新的整理与修订。
但内阁在起草之前需要倾听民声民心,而民声民心上达天听就得通过地方官的逐一上报,他们三个今天所作的就是将这些逐一上报的内容分门别类地整理成规范的奏折。
其实萧六郎与安郡王也是头一回来内阁帮忙,但二人出身不凡,见识多,知道如何与内阁官员打交道,也镇得住场子。
萧六郎淡道:“别乱说话。”
萧六郎对外人的事一贯不感兴趣,他淡道:“我成亲了。”
萧六郎睨了他一眼:“你最近真的很闲。”
萧六郎没将宁致远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不论袁首辅是不是真的很在意他,都一定不是为了把孙女儿许配给他。
……
萧六郎走近了才认出他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柳一笙。
小净空曾与梁国使臣裕亲王的儿子茗儿遭遇人牙子,是柳一笙见义勇为将两个孩子送回了医馆。
可当萧六郎这边也去酬谢他,却被他拒绝了。
这番话令萧六郎对柳一笙的印象深刻。
柳一笙早在萧六郎走进胡同时便看见了对方,他不是没想过避开,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他的袖子并不长,萧六郎一眼扫过去便注意到了他缠着纱布的手,纱布外似乎还隐隐渗出血迹。
柳一笙不是来治伤的。
他并不希望萧六郎误会。
顾娇下了马车朝自家走来。
这画面,有点太养眼了。
而且她这身衣裳……很明显不是她早上出门穿的那一套,也不是家里的任何一套。
真的像元棠说的那样,那个高手对顾娇没有恶意,八成是顾娇认识的人?
“你问他。”被宣布了身份的某人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对柳一笙道,“进屋坐吧。”
萧六郎不再勉强,他转身进了院子,将院子里的灯笼都点上。
柳一笙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我没事。”
柳一笙疑惑地看着她:“你缝合的,不记得了?”
柳一笙抿了抿唇:“你……经常这样吗?我是说,失去意识。”
柳一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说道:“你的药箱和背篓我送去医馆了。”
顾娇弯了弯唇角:“多谢。”
顾娇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明天过来医馆换药。
“他……”顾娇想了想,说道,“是我相公的朋友。”
柳一笙彻底放下心来:“那我告辞了。”
马车四周埋伏着数名暗卫。
方才解决完那一拨暗卫后,元棠立马回了皇宫,叫上了陈国的高手。
柳一笙上了马车。
柳一笙道:“没事。”
元棠慵懒地靠上背后的垫子:“我就说她不会有事的,那个高手把她救走时可是小心翼翼得很,翼得很,就像我每次看表哥的眼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