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母子二人悲伤逆流成河,屋外却上演着偷听墙角堆堆乐––––一颗脑袋叠着一颗脑袋,齐齐趴在门缝儿上,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和眼珠子剜了送进去。
往上一大截是顾小顺与顾琰,再往上是姑婆。
姚氏也来凑热闹。
最后,玉瑾放弃了抵抗。
龙一走过来,见一堆人把脑袋贴门缝上,他沉默了两秒,也把自己的脑袋贴在了门缝上。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起头:你,挡光了!
一群人里除了小净空因缺乏社会阅历,导致他尽管每个字都听得懂,合起来却不知道意思以外,其余人都约莫理清了母子二人的关系以及当年的来龙去脉。
好吧,他就只听懂了这个信息。
顾小顺:都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国子监的木材防火措施不到位。
玉瑾:公主和小侯爷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庄太后听不下去了,俩人在屋子里说来说去也没说到重点,扭扭捏捏,可把她给急的!
去他娘的不说!
庄太后给了众人一个眼神:冲进去?
庄太后凤威风一震,唰的推开了房门!
摔,人呢!!!
一马当先的庄太后终于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二人只是在交谈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罢了,进都进来了,她堂堂一国太后,文武百官都搞得定,还搞不定两个口是心非的小别扭?
庄太后大喇喇地坐下,先看向右手边的信阳公主:“你!对,就是你!四年前是不是你从火场把他救出来的?”
不待信阳公主开口,庄太后又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哀家不是以六郎姑婆的身份在问你,是以一国太后的身份,哀家是有实权的太后,你最好不要欺瞒哀家,否则等同欺君之罪!”
萧六郎听完姑婆的这番话后,一秒变身等待夫子公布考试成绩的小学鸡,期盼又忐忑。
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信阳公主低声道:“是。”
庄太后问道:“可有证据?”
庄太后一眼看见她下意识往左臂上摸的手,尽管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但足以让火眼金睛的庄太后看穿一切了。
信阳公主没预料庄太后如此敏锐,一下子将自己的创面暴露在了萧六郎的眼前。
早知道不给六郎看了。
那她是怎样背着六郎逃离火场的?
十四岁的萧珩与顾琰如今的个子差不多,以信多,以信阳公主这副纤细的身板其实是很难背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