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皇帝并不在意地说道,“贤儿还小。”
何况––
“莲儿,你先带贤儿出去晒晒太阳。”宁安公主对莲儿说。
“陛下。”宁安公主解释道,“贤儿让我惯坏了,请陛下担待。”
宁安公主苦涩地笑了笑,改口道:“皇兄。”
“母后……”宁安公主错愕地看着庄太后。
“我……”宁安公主的眸光动了动,垂眸问道,“我还能住在皇宫里吗?”
而她远嫁边塞这么多年,碧霞殿也从未挪作它用。
皇帝也希望宁安公主能在皇宫住下,这样自己照顾起他们母子来也方便。
“朕陪你去碧霞殿。”皇帝说道。
庄太后颔首,目送皇帝与宁安公主出了仁寿宫。
庄太后闭上眼转过头,颊上滑下一滴泪来。
莲儿推着皇甫贤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
皇帝察觉到她的目光,轻声问道:“贤儿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这次打仗受伤了吗?”
皇帝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这事朕有印象,朝廷还朝边关拨了赈灾款,静……”
皇帝如今实在不愿提及这个名字,他对她厌恶至极,可偏偏她又是宁安生母,真是好不尴尬。
“这与贤儿的腿有什么关系?”
宁安公主说这番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然而她的呼吸与捏紧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他像少时那样拉住宁安公主的手:“朕竟不知你和贤儿出了这样的事……你在信上为何不说?”
提一次心如刀割一次,被人安慰一次再心如刀割一次,一个人真正痛到极点不是四处求安慰,而是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
他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宁安公主离开他的身边,更不会让她与贤儿受一丝委屈。
皇帝是她哥哥,就算这么多年没见了,可她心里最担忧什么他还是能揣测一二的。
宁安公主回京是没多少人反对的,皇甫贤就未必了,他体内毕竟流淌着前朝皇族的血,那些激进的文武百官怕是要拿皇甫贤的血脉说事。
“不麻烦的。”皇帝道。
那些官员是心里有火无处发泄才要拿个孩子开涮,等知道真相争议便会小很多了。
宁安公主淡淡地笑了笑:“皇兄不必多言,宁安都明白的,母妃她……是前朝细作,从她为前朝皇室卖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宁安公主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宁安公主摇摇头:“他们想带我走,他们是和一个暗卫一起过来的,那个暗卫说京城出了事,边塞怕是不安全了,让我先和他们离开。但他们打不过皇甫峥的死士,最终都被打伤了,那名暗卫更是不治身亡。”
没料到他手中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宁安公主不知这是今日多少次表达愧疚了:“抱歉,害皇兄的龙影卫受了重伤。”
说不肉痛是假的,可这件事与宁安没有关系,一切是静太妃的主意。
言及此处,宁安公主自嘲地笑了笑,“何必?”
一行人很快到了碧霞殿。
别的不说,单是床幔便是以鲛纱所制,连萧皇后与信阳公主都没此等待遇。
这已经不是一个公主能够享有的规格了。
“皇兄。”宁安公主的眸子里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她叹道,“我用不了这么贵的东西,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我……”宁安公主欲言又止。
宁安公主还想说什么,奈何拒绝的话尚未出口,碧霞殿外便传来了属于孩子的叽叽喳喳的小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