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
刘全知道顾娇是在养伤,不愿让小家伙得知真相,故意托词说自个儿不识路,哪知小净空拍拍小胸脯:“我来过,我记得路!”
顾娇的伤势有了极大好转,但手腕与腰腹上仍缠着纱布,小家伙一眼就看出顾娇受伤了。
他黑着一张小脸,小手背在身后,语气特别深沉:“你是个骗人的坏姐夫。”
“娇娇明明受伤了,你都不告诉我!”小净空幽怨地说。
小净空皱着小眉头,认真地想了想。
“好了,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萧珩果断岔开话题,“上次茗儿寄给你的燕国诗集,你都背了吗?”
萧珩嘴角一抽。
还有,你才五岁,什么你小时候?
萧珩眉梢一挑:“你到底是觉得我瞒着你不对,还是觉得我陪了娇娇几个晚上,你嫉妒啊?”
宋大夫看不过去了,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子玩儿?
给顾娇熬药的使命感战胜了与坏姐夫打嘴仗的胜负欲,小净空气鼓鼓地瞪了坏姐夫一眼,跺着小脚脚出去了。
顾娇不爱喝药,盖因是小净空熬的,她十分给面子地喝了。
小净空古怪地问道:“怎么不见公主和龙一?还有玉瑾姑姑?”
顾娇看了萧珩一眼。
吃过饭,小净空抱着小枕头来到顾娇床前,他学乖了,不问坏姐夫他可不可以留在这里,因为问了坏姐夫一定不同意。
顾娇在看琴谱。
小净空兴奋地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娇娇!”
小净空则看向了她手中的琴谱:“娇娇喜欢看琴谱吗?”
小净空就道:“我喜欢看。”
小净空的眼珠子转了转:“嗯……它好看!”
顾娇为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他只是装乖,其实一点儿也不困,他一会儿便悄咪咪地睁开眼睛,小身子在被子挪啊挪,紧紧地贴着顾娇。
“咦?”
“怎么了?”顾娇问。
顾娇穿着短袄与寝衣,没怎么在意寝衣的一角翘起来了,露出了她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肢。
她哦了一声,道:“很大一朵花吗?”
挺小的,一个指节那么点儿。
她这副小身板儿是这么多胎记的吗?
他喜欢红色的花花。
顾娇自己又看不到,不过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她连脸上的胎记都妥协了,何况是背上这种看不见的?
“嗯!”
萧珩推门而入,看了眼顾娇被子里鼓起来的小包包,说道:“他睡了吧?”
“那我送他回去。”萧珩道,似是怕顾娇有所误会,他解释道,“明天国子监有课,这条路大早上太堵了,从这里去国子监来不及。”
萧珩将熟睡的小家伙从被窝里捞起来,给他穿了衣裳,拨来拨去小家伙也没醒。
顾娇再次应下,神色平静:“好。”
“啊,是。”刘全心说你不是要亲自送净空么?怎的又不送了?
刘全抱着小净空坐上马车后,发现萧珩坐上了另一辆马车,他纳闷道:“这么晚了,六郎要出去吗?”
哦,难怪不能亲自送小净空,原来是公务缠身。
萧珩对车夫道:“出发。”
长街寂寂。
为他赶车的车夫是公主府的暗卫。
萧珩正色道:“不要停,继续往前走!加快速度!”
马车中,萧珩的神色也变得警惕起来。
萧珩捏紧了拳头:“冲过去!”
如今只剩前方无人阻挡,暗卫将马车的速度提到了极致,也亏得信阳公主用的都是一等一的汗血宝马,战力上没得说。
暗卫猛地拉紧缰绳,将马车调转进了左侧的巷子。
“右拐!”萧珩道。
“冲过去!”
萧珩凭着对京城地形的熟悉硬生生避开了三波人马的追击。
在驶入城郊没多久,萧珩的马车便被围堵在了一条人烟罕至的小道上。
田埂里可走不动马车。
前方峡谷中的追兵明显是从另一条道上绕过来的,为首之人是戴着斗篷的庄太傅。
他能叫出萧珩的名字,足见他已知悉了萧珩的身份。
“你我之间,客套话就不必了,老夫今日的目的很简单。”
“先抓,后杀。”
庄太傅冷笑:“不用看了,该来的人都来了,你逃不掉了。”
而在那群人的正前面,有一名衣着不凡、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庄太傅讥讽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从一开始你就猜到信阳公主的计策已经走漏风声,你知道燕国人会趁机入京,也猜到了老夫会帮助他们。所以你想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前往狼山大营的必经之路,你是想将我们引入顾家军的势力范围。顾长卿不在,老侯爷又在府上养伤,让我猜一猜,顾家的二公子此刻正在军营枕戈待旦吧!可惜了,你怎么也没料到我们半路便把你给劫持了。等到了约定的时辰你仍不出现,顾承风会出来寻你,但你猜,他寻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