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半日,顾娇从府邸出来天都黑了。
街道上的行人开始急剧减少,两旁的商铺接二连三地关闭。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打听过了,盛都内城门戌时二刻才关闭,此时戌时刚过,她还有半个时辰。
得尽快出城,并且不能步行,否则一样赶不及。
许久没干过这种打家劫舍的事,今日一整天全干完了。
不知是不是干什么别的事去了,但马车内有人,烛灯上映出了一道男子的身影。
看样子是掉在哪里了。
“别动。”
这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素白长衫,外罩一间墨蓝纱衣,腰束玉带,侧脸儒雅精致,睫羽纤长。
年纪看上去与萧珩不相上下的样子,气质矜贵,从容不迫,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也不见他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年轻男子没说答应不答应。
顾娇坐在男子身侧,将匕首往男子的脖颈上贴了贴,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隔着一道帘子,顾娇也能感觉到到车夫狠狠地愣了愣:“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啊?今晚城中突然宵禁,咱们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车夫许是习惯了将男子的默认当作一种威慑,嗫嚅了几句,道:“好吧好吧,拗不过您。”
可俗话说得好,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出不去了,公子。”车夫说。
顾娇一手拿匕首抵住他,另一手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看沿途是否有可以住宿的客栈。
“符节是什么?”顾娇问。
顾娇正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城人,话到唇边又觉得此话多余,若她是内城人,宵禁了就该回去,而不是劫持马车赶快出城。
年轻男子道:“内城人有鱼符,不需要符节。”
顾娇看向他:“你的鱼符呢?”
顾娇往他腰间瞟了瞟,单手撤下他的钱袋,从里头掏出一块青铜鱼符来。
顾娇的匕首动了动,用眼神示意他。
车夫觉得自己听见声音了,可是自家公子不肯说他也不能逮着问,他道:“往回走二里,好像有一间客栈。”
“是。”车夫将马车驶去了那间客栈。
“是。”
还懂得用这种法子将车夫支开,顾娇当然不会认为他是在为她着想,多半是担心她会将车夫打晕。
想到什么,顾娇又问道:“你会不会报官?”
“也是。”顾娇点头。
真是个聪明人。
顾娇没忍住,又往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经意地看见了宽袖见了宽袖处微微露出了一点美玉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