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彻底绝倒。
顾娇端着面碗站起身,冲顾承风努努嘴儿,云淡风轻地说道:“松绑,自己人了。”
不对,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使唤我一个啊?
顾承风顶着一个大大的擀面杖印子昂首阔步地走过去,把王绪身上的绳子解了。
长着喉结……是个男的。
这一屋子出现在皇长孙身边的人都是谁?
就是他将萧六郎从皇宫门口带进去的。
既然那丫头说是自己人了,顾承风便没打算再扮女子了。
果然是男人,王绪心道。
太子与废太女的矛盾的确不是一日两日了,起因可以追溯到太女被废,太子成为储君,任谁都会认为是太子抢走了属于太女的东西。
如今废太女再度遭受迫害,皇长孙会第一个怀疑太子并派人盯着他也是情理之中。
王绪抓着顾承风的手站了起来。
好痛。
他一瘸一拐地来到萧珩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微臣王绪,见过长孙殿下。”
萧珩颔了颔首,说道:“今日的事是个误会,还请关都尉不要放在心上。”
“陛下在观星楼,你去向他复命吧。”
连韩贵妃都派人来他面前打听了。
长孙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他郑重地说道:“微臣……定竭尽全力!”
顾承风将脑袋伸出去望了望,进屋拍着手说:“行了,走远了。”
这是方才从王绪身上搜出来的,王绪用帕子包好了,它与王绪关都尉的身份格格不入,还隐隐散发着一点青草香气与血腥气。
萧珩用剪子剪了一小缕下来。
萧珩仔细过后发现这缕丝线并不是来自上官燕。
顾娇的面条已经吃完了,正捧着比自己脸盘子还大的碗喝面汤。
顾承风与顾长卿坐在二人对面。
韩烨的嫌疑很大,他不仅刺杀过萧珩,也去行刺过顾娇,他似乎是太子手中最趁手的一把刀。
他说着,看了顾承风一眼,“你的上衣就是葛布,质地没有我手中的葛丝好,但这种葛丝也不是最好的。今日在林子里,娇娇与韩烨交手时,他穿的是丝绸。那晚他假扮黑衣人去书院行刺我穿时穿的是最上等的葛布。”
都是专人定制的,贴身、轻便、舒展性好。
萧珩道:“中等偏上,老百姓穿不起,王公贵族看不上。”
几人早已将交流过所有各自知晓的信息,萧珩的身世、上官燕就是当年那个燕国女奴的事以及与韩烨有关的齐煊等人物线索。
顾长卿道:“没和他交上手。”
“我。”顾娇从大碗后举起一只手,“我和齐煊交过手。”
顾娇:“不记得了。”
萧珩说道:“盯着王绪,看他有没有头绪。”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盯着他。”顾承风撇撇嘴儿,想到什么,又问,“我还是不明白,杀你吧,是因为你毕竟是皇长孙,你没被废为庶人,可你母亲都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了,怎么还有人不放过她?”
一天两天兴许没什么,时日久了,便会有人担心国君对上官燕的父女之情是不是又回来了。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很危险的信号。
就算只是一个臆测的苗头,也必须立刻扼杀它。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萧珩道,“若真看见了,届时就能知道是不是又有一个人出来顶包。”
顾娇将最后一口面汤喝得干干净净,她刚放下大空碗,两只修长的手同时朝她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