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谢茉挣出一丝缝隙, “不要……在这里……回、回卧室去再……”
“嘘。”卫明诚低喘,“专心。”
谢茉照着他手臂用?力掐了?一下。
卫明诚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不再给她?半分出声?的机会。
窸窸窣窣, 一地令人遐思的凌乱。
军绿长裤、女式衬衣裤子……彼此交错,不分你我。
椅子四?脚摩擦地面的声?响, 或如狂风骤雨或像缠绵春雨, 嘈嘈切切乱了?夜风, 也乱了?紧紧搂缠在一起的俩人。
第二天清晨,谢茉醒来时,床上又只剩她?一人。
穿好衣服,慢悠悠晃出卧室, 一抬头?,正和跨进堂屋门槛的卫明诚对上眼。
男人挺立在门口,背着一身薄薄金光, 日渐跃升的早晨, 朝阳像稀释的金粉, 漫撒在他周身, 这种极朦胧盎然的色调和他冷峻的线条形成奇异的反差,反倒让他显出别?样的魅力。
谢茉目光随他步伐走动。余光不经意扫到那张椅子。
不由自主地, 她?想起了?昨晚它不堪重负吱嘎的声?响, 以及……大汗淋漓, 急切又温柔的男人。
虽只克制地来了?一次, 但……回味无穷。
谢茉瞳仁一缩。
卫明诚唇角微微勾起, 朝她?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谢茉睫毛一垂,抬手将散落的鬓发捋到耳后, 佯装没?察觉空气中的微妙,极力自然说:“不早了?, 我抓紧时间洗漱。”
卫明诚弯身把面碗放到饭桌上,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来:“嗯。等你吃早饭。”
吃过早饭,谢茉收拾好自己。外间的卫明诚正在往军用?水壶里灌凉茶。
这凉茶还是?谢茉赶集时从老乡那里买的,材料是?夏枯草、陈皮、甘草、淡竹叶四?样,清凉解暑,正和两人骑车路上喝。
谢茉去屋檐下取来编织篮,让卫明诚把两个水壶放里面。
卫明诚又去西屋捡了?一盒饼干,几块奶糖。
谢茉不解问:“吃过饭了?,你还拿饼干干什?么?”
卫明诚把东西塞进编织篮,而后从谢茉手里接过来拎自己手上:“给你预备的。”
“嗯?”谢茉一边戴草帽,一边斜眼看他。
“你血糖低。”卫明诚说,“有备无患。”
谢茉的嘴角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辆自行车地向县城进发。
迎着清风,自行车在绿色的田野和蔚蓝的天空中穿梭。
谢茉眼睛盛满碾碎的晨光,笑得无比灿烂。
七点多中,路上行人零零散散,很久才偶尔有一辆慢腾腾的牛车驴车,道路两旁的草木因晚间挂上的露珠绿得越发生机勃勃。
谢茉眼尖,发现隐藏在草丛的野草莓,樱桃大小?,红莹莹的,煞是?可?爱。
“停一下。”她?喊住斜前方的卫明诚。
谢茉下车,弯腰摘了?两颗,卫明诚推车站在她?旁边,拧开水壶给她?冲洗。
冲洗完,随意甩了?甩,一颗塞进嘴里,一颗喂给卫明诚。
“咦……没?想象中甜。”小?时候会跟小?伙伴一起扫荡草丛,摘一捧野草莓,到河边清洗后,一边踩水一边分吃,那是?她?童年一抹忘不掉的清甜。再品了?品,她?不得不略失望地表示,“不大好吃。”
刚才瞧见,一时意动,再尝却?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了?。
但终究意趣十足,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正感?慨呢,忽地听见卫明诚低沉吟:“我这颗味儿很不错。”
谢茉好奇:“真的吗?一条藤上挨着的两颗味道差那么远?”
卫明诚视线落在谢茉手上顿了?顿,再垂眼和她?四?目相?视,眼底笑意渐深:“嗯,我是?这么觉得的。”
谢茉回过味,随手揪了?一朵小?野花抵到卫明诚唇边,揶揄道:“那要不你再尝尝这?”
卫明诚哑然,含笑伸手摘走谢茉手里的花,倾身插进她?麻花辫的绳结处。两片翠长的叶子托着一朵淡黄小?花儿,清新?野趣,而谢茉发梢的这朵被酣酣的和风一吹,益发现出一股昂扬朝气。
“好看。”男人浓眉朗目,笑意璨璨。
谢茉眼睛在发梢定了?片时,一甩头?,发辫飞舞,小?黄花在半空画出一道优美曲线,伴着一声?源自她?鼻腔的娇哼。
卫明诚俯身再摘一朵,伸臂要插进谢茉另一条发辫,被她?推开:“戴一边就?够了?。”
卫明诚指尖捻着花梗,问:“不要对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