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猛然吐出几口血。
自从他坐到天子之位,经过温峤的悉心调理,已经许久没再呕血了。怎的今时今日,又突然吐起血来?
郑氏和吴冀都急得大喊大叫,吴冀更是要外出去请温峤,不料凌朔自己没太当回事,他叫回吴冀:“不必去了,朕应该是被那女人气到了,急火攻心,故而吐血。”
他的身体好着呢,据温峤所说,若此生能撑过加冠之年,他就会与常人一样了。
凌朔康复的几率很大,温峤几乎是十拿九稳,甚至拿他自己的性命与凌朔做赌。
郑氏心疼得不行,在凌朔怀里哭得喘不过气:“陛下,您受了太多苦了。”
……
长秋殿。
霍素持屏退了包括留鸢在内的所有宫人。
她跪坐在案前,寝殿内唯余这盏烛火,冬风入殿,火苗不断摇曳,映衬着她一张美丽的面容也光辉渐淡。
她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
这瓶子里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凌朔死无葬身之地。
杀心不是一日才起的,吴冀今日亲自来长秋殿告诉她,陛下允她提前出殿参加霍府家宴时,她想杀凌朔的心更到达巅峰。
离开霍家后,她换了衣物稍加易容,直奔长安西市买回这瓶毒药。
这一年她足不出户,长秋殿外发生了何事她一概不知。
偶尔她也会为那日的所作所为后怕,怕凌朔当真动了怒,要与霍家拼个你死我活。
好在父亲的威严不容小觑,即使她犯下这般大错,除却禁足,凌朔也拿不出任何办法,更不敢为难打压霍家。
回府后她才得知,这短短一年,先帝亲设的包含父亲在内的四名辅政大臣,已经被父亲除掉了两家,如今只剩下左丞相府这最后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