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的话，让陈鸣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凉到了底。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不但很幼稚可笑而且太过自以为是的天真。显而易见，这些先后提醒过自己这件事的人，都是看穿了自己心思的人。
他们都能看明白自己，精明睿智的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这点暗藏着的打算。
尤其秦朔的提醒至关重要！
皇上真的有可能在屡屡交付给他差事的同时，也是在一次次的试探他。一个重要的前提是：他当初可是被当做人质留在京城的。
秦朔叹了口气：“唉，现在看来咱们之前的北疆大捷，对大宋的万千百姓是好事，对皇上和朝廷来说也同样是好事，但唯独对你不是好事。”
“因为皇上现在已经知道，你和你父亲大人一样，都是足以威胁到皇权统治的人。你和令尊加在一起就是拥有了三十万精兵，你觉得皇上真的能放心你们父子俩？”
所以皇上在对自己欲擒故纵？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这么有脑子……
除了自己的父母，皇上对任何人的信任都是有限的。他对某个人的绝对信任，也和世人所理解的绝对信任有所区别，这就是天子与旁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所以他对陈鸣也是一样。
一方面他信任陈鸣的文武兼备胆略才干，另一方面他心里又要对他暗中防范处处试探，他给了陈鸣极大的器重恩宠，但也在时刻暗中观察着异姓王府的所有举动。
让他放心的是：陈鸣没有任何越格出轨的事情。
于是他和这个能干的臣子，依旧可以一如既往的默契合作。关键是到目前为止，他依旧需要王煊赫、陈鸣这两个无人可以替代的柱石之臣。无人可用，是他这位皇帝不得不面对的最大软肋。
他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是绝不会暴露给任何人知道的。
这天他终于收到了第一份和陈鸣有关的密折，这是某个他手下的耳目，在渝州城发给他的情报，密折上写的很明白：大军西行之路并不是很顺利，行程缓慢，而陈鸣也并没有做任何不利于朝廷的事情。
这下皇上又可以安心的喝茶了。
王煊赫再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心情极好的皇上：“王尚书，和朕下盘棋如何，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