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很累。成浪俯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失焦的眼神,与前些日子自己养得脸色红润、挑剔倔强的小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情绪病给人带来的影响,他撇开工作职责这回事,对齐柠还有同情与心疼。
“成浪,”齐柠缓慢地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像受冻的蝴蝶,“你的腋毛好黑哟。”
“喳——”他直接把水射到齐柠的头发上,同情情绪瞬间收回。
“洗头吧。”他站到浴缸里,狼狈地给齐柠打沫、搓头发。
他曾经看父亲给妈妈洗过。在一次家庭旅行中,住的酒店留错了房间,三个人挤到一个标间里。父亲的动作是行云流水的,什么时候打沫、什么时候按摩、什么时候把头发掏起来接着,有章有法、有条不紊。
哪像他,岔着个大脚,齐柠额上的头发还没湿,他的裤子已经湿了半边。
看他坚持又狼狈的样,齐柠心头涌上阵阵暖意。
所谓万事开头难,开头过了后面就好了。穿着半湿的裤子,成浪顺利地洗完了齐柠的头。
当他给齐柠吹干头发、换完了新枕巾,整个人有种大功告成的成就感。
“成浪,谢谢你。”齐柠闻着香飘的头发,由衷感谢。
“不客气,你付钱了的。借我躺躺。”成浪没多想,直挺挺地往她床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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