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喝水的事。
那人心里嘀咕喝水的事大抵已经许久了。
她从前夜里半睡半醒时说起的话,似“萧延年,我渴了”,必也像一根刺一样,早就扎进了那人的心里。
听见一回,便扎一下。
听见无数回,便扎无数下。
直到把那人的心扎成个刺猬,扎得千疮百孔,再经不起一点儿的风浪。
可那又怎样呢?
她有什么办法?
从怀王三年的那个冬天开始,萧延年不就已横在她与谢玄中间了吗?
这根刺早就在这里。
如果说怀王四年不曾有过南国十月那一遭,那这根刺从来也扎不透她与魏王父。
扎不透魏王父,自然也扎不透她。
他们之间就似有一圈铜墙铁壁,这金城汤池,高壁深垒,牢固得坚不可摧。
可偏偏阴差阳错了十月,十月之后,谢玄的刺就已经扎进心里了。
愈是提起“喝水”,愈是把刺往彼此心里多扎上一寸。
提一回,扎一寸。
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终究是要把两个人都扎个稀巴烂,都捅得皮开肉破,体无完肤,最后不可收拾,再小隙沉舟。
也许如此,才算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