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这些年将我照顾得很好,自然能够好好照顾他。”
埃莉诺看向房门。
“太漂亮的孩子,会有很多糟心的事情。他似乎只有在看见你的时候,才会开心一点。”
贺云坐起身,忽然哭了起来。
他哭着说,妈妈,司玉生病了,病了很久,他好像没有办法。
埃莉诺搂着他,说自己都知道。
“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妈妈都会开心。”埃莉诺抚摸着贺云的头发,“哪怕这件事情,需要付出所谓的代价,只要值得那就去做。”
贺云擦掉眼泪,问埃莉诺,是否还恨自己的父亲。
埃莉诺毫不犹豫地点头。
“维持家族的名誉是我一生的课题,我没有办法不恨他。但同时,我爱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出色到可以让人原谅他罪恶的男人。司玉也是,对吗?”
贺云同样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是值得。”埃莉诺说完,再度抱紧贺云,“那一切都值得。”
临走前,埃莉诺握着他的手。
“我的宝贝,你不过也才21岁,要记得……”
爱他的时候,也要学会爱自己。
后半句埃莉诺没说出口。
闪电战般的爱情快感,火与火药的碰撞,是哪怕明知会在最得意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也无法要求他们在此时用理智压抑。*
贺云和司玉一起离开了英国。
他们像三年前的新年假期一样,开车去往巴黎。
六月的巴黎没有期待中的好天气。
连绵的阴雨下,贺云握住副驾驶座盯着窗外发呆的人的手。
司玉扭过头,望着他温柔笑起。
贺云也是。
——但只要他们看见彼此,一切都不重要。
贺云将司玉的止疼药留在了伦敦,在他撒娇喊疼的时候,尽可能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用数不胜数的拥抱和亲吻。
司玉没再半夜惊醒和忽然消失,但贺云晚上依旧一刻不得放松。
偶尔睡着,都会每隔十分钟醒来,反复确认司玉在他身边,才再次牵紧他的手,尝试入睡,或者就这么看着他。
埃莉诺说得很对,贺云是最适合陪伴司玉的人。
司玉现在的情况比埃莉诺发病时,要更「轻松」些,贺云只敢在白天打工的间隙靠墙睡上几分钟;晚上不能闭眼,否则埃莉诺就会尝试自杀,或者杀掉他。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贺云像是精神抚慰犬,会在埃莉诺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他认真地搜索着【伯恩山犬是否可以作为精神抚慰犬?】
得到肯定的答复,贺云心情大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司玉,也这么认为。
“贺云。”
“嗯?”
司玉躺在贺云怀中,抽着他正在给自己念的无趣《理想国》,挠了挠他的下巴:“还说你不是狗狗,好黏人啊。”
贺云沉思片刻,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
见状,司玉起身准备去拿手机翻聊天记录。
贺云笑着拦下他,边吻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