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用以示人的形象总是稳重从容,游刃有余的,但当年那个二十出头,怀着一腔理想主义的年轻人,在路上也曾无数次跌跌撞撞,迷茫挣扎。
翻到某一本场刊时,一张纸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被顾以诚捡起。
那是张学生汇报剧目的宣传单,演的是《剧院魅影》,上面除了时间地点和基本介绍,没有更多信息了。
“这个居然还在,我以为早就在搬家的时候弄丢了,”文清让把宣传单拿在手里看了看,“现在想想,那个舞美真的是有点简陋。”
顾以诚很好奇,“你演的谁?”
“子爵。梓舒当年是小c。”
顾以诚在席间观察过,觉得文清让和叶梓舒应该只是相熟的好友,不存在更亲密的关系。
但他想象了一下这两个人在台上互诉衷肠,对唱情歌的画面,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嫉妒,面上露出遗憾表情,“我还挺想看的……你能给我唱几句吗?”
“怎么还点上歌了?”文清让略显诧异,笑道,“你在西区没看过么,干嘛要听我唱。”
看倒是看过,顾以诚当时震撼之余不禁想到,如果文清让能和自己一起分享这个时刻就好了。
“那不一样的,”顾以诚合上手中的场刊,放到一旁,满脸认真地望着他,“想听你唱。”
文清让最近看到一种说法叫持美行凶,虽然是观众用来形容他的,但他觉得描述顾以诚此刻的行为可能更合适。
人面对好看的皮囊总是会宽容很多,何况他还欠着对方一个大人情。
于是他唱了一小段《alliaskofyou》。
脱离了戏剧的情境,他姿态松弛随意,目光投向前方,柔声浅唱。
letmebeyourfreedom
letdaylightdryyourtears
i’mhere
withyoubesideyou
toguardyouandtoguideyou
……
顾以诚的视线在文清让脸上流连,不知是歌声还是酒精迟来的作用,让他有些恍惚。
他为自己安排了一个长达七年的剧本,一步步走到文清让身边,却不知道接下来的情节该如何推进。很多时候他距离对方只有咫尺之遥,但好像隔着点什么,无法再靠近了。
顾以诚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它究竟何时会来,他其实并不清楚。
现实生活从来不是事先写好的戏剧,无法预测下一步的走向。
比如现在,顾以诚盯着文清让的嘴唇,忽然抑制不住地想要吻上去。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那个吻像清晨的露水一样转瞬即逝。他毫无征兆地凑过去,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在那两片柔软的薄唇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