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意思?”王俊问。
唐律师说:“就是你可以不用管他们说的这话的意思。就算立案他们也不可能胜诉,何况立案成功的可能性还很低。”
喻兼而问:“也就是说,其实没什么事,只要等到詹骥拘留结束出来,最多对方民事诉讼赢了詹骥赔点钱,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
唐律师停了下,慢慢地说:“理论上是这样。”
喻兼而听出了言外之意:“实际上呢?”
“我想你们也已经通过这件事对对方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们很可能不甘心这个结果。”唐律师说。
王俊和同伴闻言,顿时你一眼我一语地说起了商理一家的坏话,觉得唐律师担心得很有道理。
唐律师等他们说完安静下来才继续说:“事实上那已经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了,但喻先生你是我学弟介绍的朋友,他特意叮嘱我尽力帮你。”
喻兼而不料黎总竟会这么做,而且还不告诉他,如果唐律师不主动提起,他哪能知道。
唐律师移开视线,环视其他人一圈,说:“我想对方会故意再度挑衅詹骥,也许还包括你们。也许他们还会利用舆论的力量去破坏詹骥开的店的声誉。我担心的是你们会如他们所愿进行不恰当的反击,从而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众人纷纷怒道:“他们要这么搞的话,那我们怎么办?就把脸给他们打吗?”
“唐律师你是不知道,那个孙子说话多难听,别说骥哥了,我他妈当时听了都想上去打他,真不是个人!”
王俊突然灵光一闪,说:“我看他们挺怕我们说那孙子去嫖|娼的事儿,他们要敢搞事,我们就把这事儿举报给他医院去,还搁网上去,看谁舆论得过谁呗!”
“你有证据吗?”唐律师说,“没证据他们可以告你诽谤,属于刑事案件。而他们即便散播詹先生父母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侵犯名誉民事案件。”
王俊一噎,半晌,梗着脖子说:“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找那鸡去!我他妈天天蹲那按摩店外头,我记得她长什么样。”
唐律师道:“看今天那店长的态度,商家人应该已经有所防备,处理过了这件事,你不一定能找到那女人,就算找到了,她也可能和店长是相同的态度。但如果你坚持,我不会反对。只是我需要提醒你,如果对方够狠,可以买通那女人到时告你骚扰或者贿赂怂恿做假证。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不要贸然行动。”
王俊道:“说来说去,就是让我们啥也不干,等着挨打呗!”
喻兼而一直仔细观察着唐律师的神情,心中有所猜想,当即出声安抚了王俊等人一下,然后提出今天时间不早了,先到此为止,各自回家。
众人从昨晚上折腾到今天这外头天都黑了,不说还好,喻兼而这一说,大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是累了,互相看了看,都同意先回家休息。
原地解散前,喻兼而再三叮嘱大家先别轻举妄动,互相盯着,有什么事先问他,他问完唐律师,唐律师说没有风险大家再去干。
大家答是答应了,具体会不会照做就不得而知,但喻兼而也没办法管更多,他总不能把人都关起来,只能希望大家多长点心。
其他人都离开后,喻兼而转头看唐律师,而唐律师并不惊讶他的单独留下,平静地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我感觉你好像对商家人很了解,是我的错觉吗?”喻兼而问。
唐律师没有否认:“曾经,事务所的一位深度合作方的儿子和商理发生过纠纷,当时我作为合作方儿子的律师和商家人打过交道。商家扎根于传媒圈,有一定的势力,而且他们家非常护短,睚眦必报。”
“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吗?”喻兼而问。
唐律师忽然笑了笑,这是喻兼而今天见到他以来看到的第一次他笑,但这笑容毫无愉悦的感觉,只令人觉得冰冷和讽刺。
“办法因人而异。”唐律师说,“就像我刚刚提到的那件案子,最终顺利解决了。刚才的那些人没有办法,但傅二少应该有。据我所知傅二少的人脉很广,远胜我曾经的那位当事人家庭。商家有势力是相对于詹骥、王俊这种普通人而言,但对于傅二少的圈子来说,商家也不过就是普通人。”
“……”
喻兼而才知道对方认识傅椎祁。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很值得惊讶的。只是对方突然提起,他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离开律师事务所之后,喻兼而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忽然看到路边有一家螺蛳粉店,下意识地走了进去,当回过神来时,已经坐了下来。老板过来问他吃什么,他便顺势点了一碗。
老板很快就做好了端过来,喻兼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粉,味道很一般。
他没什么心情,而且店里的其他食客还在抽烟喝酒大声吹牛,进食环境很糟糕,他没吃完就起身去结账了。
他没什么地方可去,正好旁边有个地铁站,就坐地铁回去了。
一回去,推开门就看到客厅里明亮如昼,这才想起傅椎祁今天很可能会在的事儿。不过事到如今,就算傅椎祁又要发疯,也没办法,发吧。
出乎喻兼而意料的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的傅椎祁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甚至转头看了他两眼,却没发火,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下一秒还哼起了歌,一副很愉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