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眼皮一凉,随即更多的雨滴落到了他的脸上。下雨了。
不远处的流浪汉都爬起身找地方躲雨去了,傅椎祁坐在原地,仰起脸,任由很快变大的雨淋着自己。
淋淋雨也好,把他淋清醒点,才好从可笑的自我幻想中完全醒过来,才能不再幻想爱啊家啊什么的。他不配。
雨越下越大,最后成了大暴雨,把傅椎祁淋了个透。
行人们撑着伞来去匆匆,只想赶紧进入建筑物里,很难注意到路边有个傻逼在淋雨。偶有注意到的,会投来异样的眼神。
突然,傅椎祁随意搭在身侧的手被什么东西弄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条瘦弱的脏兮兮的小狗,毛乱糟糟都打结了,下着雨都没给冲开,不知道流浪了多久。
小狗有着圆溜溜的眼睛,见他看自己,又讨好地舔了他的手一下。
“……滚。”他冷酷地用手不轻不重地拨了下小狗,示意它滚蛋。
什么蠢狗,讨饭都不知道看人,怪不得混得这么惨。
小狗被他拨开,没离开,而是再度朝他的身边蹭来,还试图往他怀里钻。
傅椎祁自己都没人要,正烦着呢,再度把小狗拨开。
可小狗反倒以为对方在和自己玩耍,摇着湿淋淋的尾巴开开心心地一次一次蹭过来一次一次被拨开,乐此不疲。
“有病吧你?”傅椎祁骂它,“以为死缠烂打就行啊?我他妈死缠烂打都被拒绝了,你死缠烂打就有用?你连钱都没有,比我还没用。”
小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喜欢他,就一个劲地黏着他。
“……”
*
左助理千里迢迢地紧急飞往美国照顾二度住院的老板,以及老板新养的小狗,还要给小狗办身份打疫苗登记防疫等等等等,因为老板的意思是回国的时候要把这狗也带回去。
这狗洗干净了看起来也脏脏的,一身杂毛,被烟熏过三个月的感觉,不知道混了多少品种,四不像,左助理都不知道回国后给它上狗证要怎么碰瓷品种。
但老板说要带回去,怎么办,只能照办呗。
傅椎祁原本是不想要这破狗的,但破狗那天一直跟着他,他都走出去百来步了,它还跟在他脚边边摇尾巴边小跑跟着,只要他稍微脚慢一点点,它就跑到他脚前面去,往地上一躺,朝他摊肚皮。
傅椎祁最后没脾气了,瞅这狗跟瞅自个儿似的,顿时心酸无比,寻思着没人要的感受那么难过,我难过了,狗就别难过了吧。就把这货给收了。
狗太脏了,傅椎祁当即找了个还没关门的宠物店,让给它洗了个澡,洗完一看,操,根本没有大变活狗的奇迹,跟白洗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