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这肯定也只是偶遇吧。
如果只是遇到了傅椎祁,那么喻兼而可能还要怀疑他是嘴上说一套做一套,可跟他一起的是他的家人,他和家人的关系那么差,不可能串通起来帮他一起演戏吧。
可是,傅椎祁都不纠缠了,是不是已经放下了?那自己再多想也是自作多情。
但是,如果傅椎祁真的已经放下了,又何必总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呢。难道不应该继续唱歌继续舞,继续花天酒地吗。
喻兼而对此充满了疑问。他越来越想弄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
可他不能。当初是他坚决断了的。
喻兼而低头喝了好几口水,心头的汹涌也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他努力地劝说自己,不要回头,不要胡思乱想,就当是人生难免有遗憾吧。已经错过一次,当时也为曾经的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怎么能够重蹈覆辙?
前两天收到的詹骥的消息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詹骥问他这次回来怎么样,他说就上班啊,没什么特殊的。詹骥很突然地问他有没有和傅椎祁重逢,傅椎祁现在怎么样。
喻兼而急忙反问他问这个干什么。
詹骥在那边输入了很久,最终却只发来了短短的一句话:所以你这次回去,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吗?
喻兼而至今没回这句话,詹骥没催问。也许是因为双方都知道答案。
喻兼而都要讨厌自己了。怎么可以又开始这种暧昧不清的心理状况。
可是,他的气真的是已经消了嘛。早就消了。他的脾气一向都消得快。
喻兼而正低着头抠自己的手出神,突然听到一道很不和谐的小男孩变声期尖叫声,特别刺耳,吓他一跳,差点儿把手指边缘的一根倒刺给撕出个血口子。
循声望去,恰好那个熊孩子抬手就将玻璃杯里的果汁泼到了傅椎祁的脸上。
喻兼而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而傅椎祁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一面雕像,竟毫无反抗躲避,眼神是灰暗没有希望的,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他的肩身明明并不瘦削,可在这一刻却显得十分薄弱。
这阵动静喻兼而注意到了,其他人当然也注意到了,静默了两秒之后,窃窃私语起来。
傅椎祁忽然转过头来,看到喻兼而的瞬间,他似乎才想起来对方也在,原本逆来顺受、毫无波澜的神情慌乱了一瞬,苍白的脸上一阵青紫不定,过了几秒,难堪地转了回去。
女人好像在骂傅椎祁,隔得有点远,她的声音不算大,喻兼而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的表情冷漠轻蔑,不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儿子,倒像生死仇人。
不多久,女人从座位起身,要牵着熊孩子离开,熊孩子却不肯善罢甘休,挣脱女人的手,冲过去使劲儿对傅椎祁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