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应该下地狱去见见你姐姐,让她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面目狰狞的模样,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和个孩子过不去,她才多大,她欠了你什么,季北宸欠了你什么,爱情从来不是施舍,你单相思,用着心计霸道硬抢来的爱,是叫爱吗,你这样的是叫占有,变态的占有!”
“你姐姐用命换回来的孩子,你给她下药,你到了九泉之下,你有脸见你姐姐?阮若欢,你不是疯子,你是傻子,傻到透彻的傻子!”
瞧着跌倒在季北宸怀中,紧紧攀着他的肩膀,似受惊的小兔般瑟瑟发抖满是可怜的模样,自高楼之上下来的沈轻舞对着倒在地上毫无力气的阮若欢一顿怒骂,因为生气浑身都在颤抖,稚子无辜,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凭白的扯上孩子,孩子不是大人们之间撒泼发泄的工具。
顾靖风拉着沈轻舞的手,知道她心中一定是想起了那个逝去的孩子,这才有感而发,不禁的将她轻轻揽住,安抚着她……
季念青湿了眼眶,只抱着季北宸的脖子将头埋得很深,不敢去看阮若欢,对于这个从前她喜欢至深的小姨,现在她有的只是恐惧,季北宸抱着季念青不想再与阮若欢多说,只让孙巍先去找大夫。
孙巍应声刚要出去时,人群之中,一身月白长衣,面容俊俏,仙姿若素般的温夙却已经出现,手扣住了季念青的手腕,三两下屏气凝神之间,温夙唇角微扬,对着那边厢尚得意着的阮若欢笑着道“一点点乌头与依米花所制的毒药也能让二姑娘高兴成这幅摸样,二姑娘真是太头发长见识短了。”
早料到阮若欢不会轻易罢休的顾靖风再与季北宸计划好的当天,便用飞鸽传书将温夙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给找了回来,有温夙这一句话,沈轻舞总算长舒了一口舒气,而跌倒在地的阮若欢只看着说话的温夙,咬牙切齿,满是不屑。
温夙说话之间便已经从怀里取了药丸放进了季北宸的手中,让他哄着季念青将其吃下“这一点东西,比起西域的那些金蟾蛊毒来,简直是侮辱我的医术,拜托二小姐往后长点心,别拿这些东西出来乱晃荡,丢人!”
温夙的大名季北宸自然知道,在吃下温夙给与的药后,季念青已经稳稳的睡去,气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季北宸将她放进了乳母的怀中,让其带着青青回屋去睡。
而瘫倒在地上失血过多着的阮若欢此刻再没了多少的力气,只唇角泛白着用着凄凉的笑,看着面前脸上毫无表情的季北宸。
“我跨了你季家的火盆,进了你季家的门,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妻子,夫君,你甩不开我的……”凄凄然的笑自唇瓣蔓延,却在说话的那一刻,自唇角流下一抹暗黑色的血液……
“若欢!”
季北宸察觉到不对的那一瞬间,用着最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拉住了阮若欢,惊诧着扬声“温大夫……”随后对着温夙大喊道,示意他救人。
“是断肠散,没救的!”阮若欢笑颜如花,躺倒在季北宸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十分的满足着,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最后的解脱与救赎……
此刻若手还能够动,或许,她会伸出手去摸一下这个让自己爱惨了的男人,可两个手,全被废了……
血泪斑斑的她,只凄凄然的笑着,用着最后剩余的丁点力气开口道“我说过的……若不能嫁你为妻,我一定会带着青青和自己去见姐姐,不能带着青青走,那我就自己走,反正最后活着也不过是让人指指点点,又有什么活头……
虽然不能够在你的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再走,可就是留下个坏的印象,想来,也是不错,至少,你心里还能够记住我,夫君……”
血泪盈襟的阮若欢在说下最后那一句话后,就这样颓然的失去了颜色,倒在了季北宸的怀中,香消玉殒……
一场热闹至极的喜事最终演变成了压抑至极的丧事,季北宸请了温夙帮他把阮若欢身上的两枚羽箭拔出,随后亲自抱起了她,将她安置在了她从前所住的跨院!
闻得消息的阮父阮母已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季府,在看到阮若欢尸体的那一刻,阮父阮母整个人瘫软在地,阮母一把拉住了季北宸的衣摆,使劲的捶打,厉声的咒骂着他“两个女儿,我的两个女儿都折在了你的手里,季北宸,我们家哪里欠你的,啊?
若欢怎么了?你要这样对待她,你娶她又能够怎么样?为什么?一条人命啊,季北宸,你造孽不造孽?你的人心是不是肉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