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县尉大点兵
风不行小心地贴着隐灵符,匿在凌河墟市外的一处树梢上,脸上有些不耐之色。
因了这两年先是重明墟市开业,又是时局动荡的原因。他做这邪修的行情不好,整天莫说遇见傻相公了,就是像样点儿的游商都少,盯了快一个晌午,连个穿着法衣的人都没见到。
“娘的,尽是些穷鬼!穷还罢了,关键还横,似某些识趣人知道给些买路钱的角色可是越来越少了。”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头叹了一声:“这刀口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餐风露宿、遍体鳞伤都是常有的事。这年头好做扮猪吃虎这类小人行径的恶贼也越来越多,只要是稍微打了眼,一步走差,直接折在人家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便是赢了,手中的法器符箓也多少会有些折损,做完了一笔买卖,还得按出力大小跟其他二个同伙分了,没分完之前,也难讲是盈是亏。
一年算下来,到手的灵石真没多少。
好在平戎县地界没有那些吃饱了撑得出门历练的大派门人,他们做事只要小心些,谨守欺善怕恶这四个字,大部分时候至少能全身而退。
他跟另两个同伙无本买卖做了十来年,闲时吞吞丹药,占个凡人小镇消遣一阵,还算是滋有味的活着,也凑合了。
正这么想着,风不行突见一道密网当头罩了下来。
“好快的法器。”风不行暗呼一声,自己明明在警戒之中,却根本未来得及发现。
他来不及躲,右手往腰间刀把上一放,“仓啷”一声,数道凌冽的白色刀芒斩向网兜,网兜照常罩下,刀芒四散,网兜却毫发无损。
树梢下四个纠魔司司卒各执一头,轻易的将风不行罩个严实,也将其周身法力缚住。
“纠魔司?我这是犯了什么事?他们怎么有空来管我?是另两个家伙干了什么祸事发了?”还未叫屈,旁又出来两个司卒手持铁尺的司卒走到跟前,也不问话,抬手照着风不行的头上便打。
“噗。”只几铁尺下去,这位悍匪的头上鼓出一个巨大的血泡,颅内泛起恶心,呕出一滩浑水。
“军爷饶命,饶命,打不得了,小的有些积蓄,愿献给诸位军爷做顿酒钱。”风不行蜷着身子一顿求饶,实是想不到自己犯了什么大事能招来纠魔司,也不敢张口问,委屈得很。
“继续打!”
司卒闻言又加了分力气,不多时便打得风不行筋骨错断,浑身淌血。
足又打了一刻钟,司卒们把满是血污的铁尺放下。
风不行蜷着身子一动不动了好久,才壮着胆子把头露出来一点,将肿胀的眼睛睁开,看清了眼前这个穿着官袍的熟人,瞪大的眼内黑眸猛地一缩,脸上露出羞愤恼怒之色。
“康—大—宝!我月你”
风不行骂人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扬起的铁尺吓得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的一缩脑袋,铁尺却狠狠地砸在其背上,满是伤痕的后背又渗出道道血痕,一下、两下、三下.
风不行将已被血水浸透的法衣塞进嘴里咬住,又是闷哼几声,差点被痛得抽了过去。
“康大掌门,康县尉,过去是小人瞎了狗眼!您大发慈悲我一命,饶我一命,我为您做牛做马、做牛做马。”风不行再不敢发脾性,攒起力气,一点点挪动着身子,伏在地上磕头求饶。
“噗!”康大宝板着脸一铁尺照脸下去,风不行又吐出大口碎牙。
左脸、右脸、左脸、右脸.
数十下铁尺下来,直打得风不行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可他仍在求饶,他匍匐着凑近康大宝的裤脚,仰头,此时已几无张嘴的力气,咧着缝淌出一线血红的涎水:“康康..康县康..县..尉,饶.”
“砰”的一声,一个没有人头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近处有二人见此场景,也跟着跪下,俯首于地,再不敢言。
康大宝面无表情地掏过地上那个储物袋来,只简单看过一眼,便交给身侧司卒,让手下人一并分了。
“你们风家三煞,好大的名头,这时候怎么一点义气不讲。”康大宝拿着染红的铁尺在两人的发髻上戳了戳,两人的头皮上被刮出几道血淋淋的印子,鲜血从额头上一路淌下来,染得二人大半张脸都是血淋淋的。
“都是谣传,县尉容禀,小人兄弟二人与这恶徒只是相交泛泛,此贼都未必姓风,向来喜欢厚脸凑在我们兄弟身边占便宜而已,反脏了我们兄弟名声,被乡人以讹传讹有了这个恶名罢了。”风家老大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些年洗寨子的时候你们倒是默契得很。”康大宝语气一恶。
“愿为县尉老爷效犬马之劳。”听了康大宝这话的二煞也不再辩解。
他两这些年做这些恶事的时候都懒得遮掩,瞎话编一回,在康大宝面前体现个态度,便足够了
这姓康的把鸡都杀了,总得把猴留着吧?不然演这出戏图个什么?
娘的,前些年没少收这苟日的孝敬,这算是遇到那劳什子河东河西了!罢了罢了,权当是老子帮儿子出力了!
“嗯。”康大宝点点头,这两兄弟在自己拟的名单里已经算是良善之辈了,不好太苛待。
提着风不行的脑袋去鸳鸯堂将韩璐夫妇擒了,未料想他两在此处竟是各玩各的。
这种行径,勿论是在哪个小世界,都算是能令人瞠目结舌的。
抓人的时候正是晚上,鸳鸯堂的生意正好,吓得一众寻客都变了颜色。
头戴绿色幞头的鸳鸯堂副堂主细声细气地走上来攀交情,也被康大掌门吐出来的一句“要不要一起忠君报国”给吓退了。
擒下韩璐夫妇的过程比康大宝想象中要顺利许多。要知道这两夫妇可不是易于之辈,多年前就曾在十数名铁剑门弟子的围攻下突围而出,还杀败了其中四五名铁剑门弟子,令得任穹当时大为恼火。
康大掌门对待这对夫妇要谨慎许多,依旧打个半死,这回是由一队司卒守着,让风家二煞动的手,
最后又从一处凡人宅邸内绑了邵家兄妹,用同样的手段收拾服了。
风不行被当作鸡杀了,十个人算下来还差两人,康大宝掐着手指头想了想自己的仇家,桂祥洪秦之类的,要么现在抓不回来,要么还没找到。
于是盘算着要不要去凌河墟市直接把代元江这类老东西抓来凑数。那老家伙在练气期也算个有名的好手了,抓他去上阵肯定不算应付。
但仅凭着十个纠魔司司卒,说不定还拿不下他。不过要真能将他逼得狗急跳墙了,那道爷能不能发兵把凌河墟市整个埋了呢?
康大掌门转瞬便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凌河墟市连县衙的课税名录都没上,州廷那边多半还是顾忌着岳家的面子。
州廷尚有顾忌,自己一个绿豆官儿找什么事呢?
最后康大掌门想了半天,进了平戎县监牢翻了卷宗,发现有两个倒霉蛋是得罪了谢复被关进来的,修为还可以,已是练气四层,正好凑够。
在监牢中给六人都上了大号灵枷锁了,只上伤药,不给水米,严加看管起来。
待其他各处服兵役的修士都陆续聚齐了,康大宝才步入监牢之中,在牢头的引领下,看到了几个被糟蹋得不成人样的恶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