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邹嬷嬷不明所以。
虞氏笑她,“瑾儿也是你看着大的,你见他像是会替我种花的人吗?我是看出来了,昨夜那花八成是他摘的,现在理亏才来种花。”
邹嬷嬷恍然大悟,“那夫人您还这么开心?”
“开心啊,许久没这般开心了,”虞氏面色变得惆怅,眼底带着深深的遗憾,“瑾儿自小懂事孝顺,我对他寄予厚望,向来严厉,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再不同我说心里话了。”
邹嬷嬷听得心揪,“夫人,您多虑了,世子最孝顺您的,怎么会不理解您的苦心?”
“是啊,他孝顺,所以他理解,但理解并不妨碍他伤心,”虞氏叹慨,“说来可笑,我既要求他沉稳干练,能肩负家族兴衰,又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同我这个做母亲的亲近,这怎么可能呢?我忘了他也会累,可他累了,也不再同我说了。”
邹嬷嬷也跟着一脸愁色,“夫人,那是世子懂事,您看谁家能养出世子这样的孩子,那梦里都得乐了。”
虞氏摇摇头,“他向来是懂事的,懂事得不像个人,从不讨要任何,一切都默默承担。”
“自打娶了媳妇后,我才觉得,他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虞氏重新露出一抹笑意。
大抵是从敬茶那天的解围开始,也或许是从回门后,为了牌位与他父亲产生争执开始。
邹嬷嬷沉默一阵,也理解了,有意跳开这个让人悲伤的话题,“夫人不在意那支玫瑰了?”
“一支花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相比之下,虞氏更为儿子开心,她端起水喝了口,意味深长道——
“我更期待,来年开出满园新的花儿。”
*
回到书房的裴云瑾,又听了玉翡的汇报。
得知了裴宝珠无理取闹的事,想起重生手册上所记录的事,裴云瑾没有犹豫,午后又去了荣和堂,想让虞氏做主给裴宝珠请个教习嬷嬷。
虞氏拒绝不了,因为虞氏也觉得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