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的无心之言,还真是说中了。
裴云瑾没答,反而道:“待扬州事毕,陛下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有什么用,最好是能将我调入京去,”谢霖叹了声,突然想到一人,语调都扬了起来,“对了,上回送去的小兔,绵绵可还喜欢?”
裴云瑾偏头瞅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想起上回金陵之行因他吃的苦头,眉头蹙了蹙,“我又不是她,我怎会知晓。”
谢霖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表兄总是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
“那不然呢?”裴云瑾语气平平。
谢霖叹息声更重了,摒弃脑子里的念头,一瞬间变得正经,“算了,还是说说扬州的事吧,表兄来的一路上,定然瞧见了满城破败,重建是个大工程,银子是一方面,时间也是,还有工匠也不够,下游的百姓伤亡严重,城中力工有限,百姓的安置所若要长期居住,也要加固加厚,赶在冬日前将安置所加固好,至少要能御寒。”
“这还只是一方面,同时进行的还有河堤桥梁的修建,以及防疫、粮食的购买,城中是没有多少粮食了,得从临近州县购得,于是运输也成问题,因着灾害之故,郊外的土匪都多了。”
谢霖说完,眉间是一条深深的沟壑,抹不平,化不开。
裴云瑾眸中闪过一丝欣慰,“你倒是长大了。”
谢霖听着就不像好话,怪嗔道:“表兄这话说得好笑,我与你只是差一岁而已。”
“如此甚好。”裴云瑾随意应了句,引得谢霖频频拧眉。
答得真是驴头不对马嘴。
裴云瑾又道:“我带来的银子足够造桥筑堤,至于粮食,可从金陵、苏州等地购买运输,让皇家亲卫运输,土匪不敢劫道,还有,你们可有防疫?”
“有的。”
“待天色晚些,杜承州会过来,防疫的工作交给他。”
“你们怎么不一起到?”
“半道上,他听到有一地在售卖大量靛青根,此物虽非罕见,但此次需求很大,他去收购了。”
“哦,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