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没有外祖母那么激动,手里拐杖没扔,一张老脸上挂着笑,戴着黑色的老头帽,遮住部分花白头发,“你外祖母总以为再难见你一面,不成想这么快就再见面,自收到公府来信起,就一直念叨你了。”
外祖母瞪他一眼,没好气地拆台,“月月,他啊最近头发掉光光喽!”
难怪要戴个老头帽,沈欣月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外祖父气结,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怎么还说不得你,”外祖母看他不服气,“月月在,可会替我撑腰的。”
两人拌嘴时,大舅微生澹根本没眼看,无奈地摇头。
微生络看好戏似地站在微生澹边上,饶有兴致。
樊氏走上前,凑到沈欣月耳边说,“他们近来总拌嘴,年纪大了,就喜欢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晚辈们都看着,还是外祖父先认了栽,换年轻时是绝不会的,但现在有些耳背,吵起来很吃力。
外祖父直接转移话题,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齐行舟,招招手,“阿舟来,跟外祖父说说,京城有何趣事?”
被突然提及的齐行舟,面上闪过诧异之色,看了阿姐一眼,朝外祖父走过去,“京城……挺好的。”
关心来得太突然,他都不曾想好要怎么说。
午膳的席面已经摆好,护卫席与主家自然不在一块,但沈欣月就是不太放心,云叔吃饭肯定要摘面具的,万一府中哪个老人认出他,怎么办?
虽然当初的事,一定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而且十八年过去,就算碰巧碰上也未必认得出。
但沈欣月就是不放心,走到隔壁院落去瞧瞧。
只见六桌席面,云叔坐在其中一桌,正大光明地摘了面具,搁那吃饭呢。
失忆的人倒是没有忧虑,只有沈欣月在担忧。
她走过去,“叔,你怎么不去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