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别哭!”
沈昊林给沈茶擦擦眼泪,把人搂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后背,柔声的安慰着。
说实在的,他们心里也是难受得很,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荒诞。明明是可以扼杀在源头的错误,偏偏任由其生长,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沈昊林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不愿意回京,不愿意提及外祖父,甚至连外祖父的葬礼都以边关战事紧张为由拒绝回京。当年他还觉得母亲的做法欠妥,并不是很赞成,如今一看,换成是他处在母亲的那个立场上,他应该也会这么做的。
“小天……太无辜了!”白萌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着自己跟前的几人,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假如……我是说假如,小天知道真相,想要跟宁王殿下讨一个公道,我会跟他站在同一条阵线的。虽然我俩从小打到大,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吵起来,但……”
“你俩就是吵架吵出来的感情,可比普通的兄弟情坚实多了,你们两个无论谁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另外一个都会义不容辞的力挺的。”宋其云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不止是你,我、昊林哥哥、小茶姐姐、苗苗姐姐,没有跟着来西京的小菁哥哥,两个小九,还有梅林姐姐他们都是会跟表哥站在一起的。毕竟我们是一起生活多年、又共同经历生死的人,宁王叔……只是一个素未谋年的陌生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姑姑要离姨妈远远的,搁谁知道真相,也不可能不膈应得慌,我外祖家真是够乱的。”他摇摇头,“幸好外祖父过世得早,没等到宁王叔长大,要不然……怕是也得被皇爷爷和外祖母给活活气死!”
“胡说八道什么呢!”金苗苗伸手打了一下宋其云的脑袋,“这是小辈该说出的话吗?”
“要不然呢?他们都能做出这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还怕自家小辈议论啊!怕议论就别做啊,做了就别怕人说!都说皇爷爷是个风流才子,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宋其云冷笑了一声,“啊,对了,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皇兄一声,让他有个准备才行。不过,我们得小心提防着,他的脾气可比我大多了,要事知道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恐怕会冲到母后跟前质问的。他要是冲动了,我们就要把他拦下来。”
“估计陛下早有了准备,他应该先比我们猜到这一点,毕竟每年他都要去皇陵看望宁王殿下的。”白萌点点头,看看已经慢慢停止哭泣、平复了心情的沈茶,“但他真的没忍住,要去问太后娘娘,我们是要拦着的。他跟娘娘打听这种事,就是为难娘娘。你说她是该说知道,还是该说不知道呢?”
“可不是嘛!”金苗苗喝完了碗里最后的一口汤,“如果是真的,太后娘娘该如何跟陛下说,她的母亲、陛下的外祖母是出于什么样的苦衷一定要生下宁王殿下,如果不是真的,太后娘娘会非常生气的。况且,这种后宫的事,也不是陛下应该去过问的。如果真的想要探探太后娘娘的口风,还是要小茶去才行。”
“我?”沈茶很果断的摇摇头,“为什么是我?我不去!”
“小茶,你现在生气也没有用的,包括昊林、其云、大统领,你们为侯爷愤愤不平,这个心情大家都是一样的,因为小天是无端被牵连的。但是……”金苗苗看看沈茶,又看看宋其云,“如果你们是薛伯母,处在那样的一个境地,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茶叹了口气,“血脉亲情、国家大义,都是无法割舍的。”
“没错,所以,薛伯母才会毅然选择赴死,这是一种……”金苗苗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大概是一种气节吧!”
“我明白,我也理解,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那是为了什么?”
“让她真正生气的是宁王殿下的不作为。”沈昊林给沈茶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嘴边,“宁王殿下身为男儿,却没有扛起自己的责任来,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任由发展,甚至让薛伯母送了性命,这才是最大的不该。这件事如果可以好好的处理,不那么武断的话,是发展不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看到沈茶喝了两口就不喝了,他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就以先帝目前的做法,他应该对老夫人……宁王殿下的生母非常的不满,也是要给他家一个教训,才选择了这个下下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