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就告发?这帮读书人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德行。”
“王叔的意思……”沈茶微微一皱眉,“不稀奇嘛?”
“有什么可稀奇的?这是他们一贯的风格。”宁王殿下苦笑了一声,“基本上跟朝堂纷争是一样的,但朝堂纷争是辨是非、明事理,只对事,不对人,他们不一样,他们主要是对人不对事。”
“没错。”白萌趴在桌上,“看谁不顺眼,就希望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那种。”
“这一次的事由事什么?那些铺子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可以确定不是同行所为?”
“这个臣倒是知道。”白萌揉揉眼睛,“确实不是同行所为,他们之前做了预告,说是要联合出一本翰林院才子们的诗集。被告发和泼泔水的事,就是在这个预告之后的。”
“文人相轻,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可奇怪的。”宁王殿下有点口渴,想要坐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站在他身边的金苗苗,顺手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他道了谢,喝了一口,说道,“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本王亲身经历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觉得那些自诩是读书人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王爷,说说。”白萌很感兴趣的看着宁王殿下,“为什么会总出现这种事?”
“古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这帮读书人吧,尤其是年轻的这些学子,谁没有一个想要当大文豪的愿望呢?千古留名,永垂青史的,是不是?所以,他们争来争去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王叔,不是说他们惺惺相惜的?”
“那都是很少的情况,你看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尤其是翰林院的那帮,动不动就吵嘴是为什么?就是要争一个高下,我的学识比你强,你不如我。”
“可……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沈茶微微一皱眉,“这些对大夏有什么好处?”
“这个……”宁王殿下捧着茶杯,很无奈的耸耸肩,“完全不知道,他们对这种东西很有执念,尤其是那种文豪的虚名,特别的热衷。哪怕是官居一品,如果别人夸他一句文豪,可能会比升官更高兴了。只不过,文豪跟文豪也是有区别了,有的人名副其实,有的人浪得虚名。”
“王爷说的是,我刚才还想起来一个案子,两年前吧,大概,一个还算有点名气的读书人,在自己名下的铺子里售卖名家名画的赝品,谎称是真迹。那个案子在京城闹的挺大的,也因为这桩案子,赴京赶考的那帮年轻的学子都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像以前那样,开很多诗会、茶会,吵吵个没完没了。”
“可这样清净的日子是没有多少的,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忘了这些,然后故态萌发,继续看对手不顺眼。”宁王殿下冷笑了一声,“这些才子们、文人们的眼睛除了看自己,就是盯着自己的对手,有可能他们对对手的了解都比对自己的了解要深入得多的多。”他看向沈昊林和沈茶,“就像你们对金、对辽的了解,也如同辽、金对你们的了解一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王叔,这可不一样,我们了解辽、金可是为了大夏的安宁,百姓的安居乐业。他们了解自己的对手,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出风头。”沈茶一脸的嫌弃,“现在因为不喜欢翰林院的诗集,就给人家铺子泼泔水、告发人家的铺子,逼得人家不得不停业,他们……”她叹了口气,“脑子是不是没长好?”
“所以,本王才说他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寒窗苦读十数载、数十载,只是为了向世人展现他自己多有学识,但这些学识用来做什么,却一问三不知。”宁王殿下冷笑了一声,“当年,本王府邸里也有几个这样的,他们不敢当着本王吵,都是私下吵。但是,有一次府议,这几个人吵红了眼睛,当着本王的面儿,开始互扔奏本。扔就扔吧,他们居然还把对方扔过来的奏本给撕得粉碎。那天,本王也是气极了,当时就把这几个没长脑子的捆了,在庭院里狠狠的抽了几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