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厚厚的一叠账册看完,张瑞泽的脸色愈发难看。
直到所有账册阅完,脸色阴晴不定的他,终究长长叹了口气。
轻轻将自己的乌纱除下,再将身上的官袍褪去,小心的叠好搁在一旁。
只余一身白色内衬,缓缓跪倒在地:“此证无误,臣,任凭陛下处置。”
他来此诘问陛下,是为冲动,也是为先生鸣冤。
但他此刻心里已如明镜。
陛下允许他们这么胡闹,背后必有所图谋。
所图谋者不言而喻——一举清除朝中方党官员。
他虽然不耻勾结朋党,只愿待在翰林院守住自己那一方薄砚。
但既然师从缑城先生,他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朱棣饶有兴致的看他一眼:“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也许检举方孝儒,朕尚能从轻发落。”
“臣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好检举的。”
张瑞泽苦笑摇头:“自古拜师如父,又言父债子偿,既为先生门下,又岂有倒反天罡之理?”
朱棣闻言点点头:“你倒是个忠师之人。”
张瑞泽不愿检举恩师,但并不妨碍黄显通等人为自己搏一条活路。
“陛下,臣愿检举恩..,不,臣愿检举方孝儒罪行,他为一己之私,贪赃墨银,勾结朋党,祸乱朝纲,其罪不赦啊!”
杭正州本业打算这么做,可没想到被黄显通抢先一步,赶紧附和:
“是,是,方孝儒贪墨银两,私建豪宅,藏匿瘦马享用,虚伪其表,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