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扒着眼皮,强打精神调出江添的聊天框,咬着舌尖犹犹豫豫发了一句“谢了啊”,发完就锁了屏,扔开手机又趴了回去。
他几乎立刻就意识模糊了,直到彻底睡着前,他也没听见手机震一下,估计江添睡得比他还快。
第二天清早,江鸥和孙阿姨一如既往在厨房进进出出。6点20分左右,楼梯那儿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盛望踩着平日的时间点迷迷瞪瞪下楼了。
江鸥把舀好的鸡丝粥搁在桌上,一边招呼盛望来坐,一边下意识说:“小添你等等他。”
盛望顺着话音朝客厅看过去,发现沙发空无一人。他又朝玄关看过去,鞋柜旁边依然空无一人。
他愣了一下,正准备问呢,就听江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哎我这脑子,小添还没下来了。”
她把粥碗给盛望推过去,忍不住嘀咕道:“还挺奇怪的,他以前从来不赖床,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那一瞬间,盛望莫名有种做了贼的心虚感。
江添最终比他晚下来两分钟,盛望听着脚步朝楼梯瞄了一眼,然后在江鸥的嘀咕声中闷头喝粥,就差没把脸埋进去了。
考务老师们昨天连夜给ab加12个班的桌子贴了座位号,今早盛望和江添一进教室,自己位置上已经坐了陌生面孔。
他俩座位在后排,一个44一个45,刚好都被别班学生给占了。
那个坐在45号桌的男生一看这是江添的桌子,当即搓着手说:“这特么是神之座位啊,我要是摸两下能考得更好么?”
江添正弯腰从桌肚里拿考试要用的东西,闻言站直了身体瞥向他的手,满脸写着“你怎么这么矫情”。
这人不笑的时候简直霜天冻地,还透着一股子傲气。
那男生当即就把手收了回去,然而他不敢摸,有人敢。高天扬拿着笔袋,毫不客气地推着盛望过来说:“来,咱俩一人摸一下,下回考试说不定就不用流放去楼下了。”
盛望赞赏道:“好主意。”
高天扬说:“你先摸,我殿后。”
盛望原本只是过过嘴瘾跟高天扬一唱一和,并没有真的要摸。结果他一抬眼,就跟江添一言难尽的目光撞上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伸手就摸,摸完就跑。
高天扬在后面追下来,感慨道:“哎呦我去笑死我了,你是没看到,我添哥那个脸啊……”
这两个人算是难兄难弟,都得下一层楼。高天扬座位在3班第二个,盛望就比较惨了,他在5班第8个。
他虽然转学时间不长,但这张脸已经相当有名了,进5班教室还引起了一阵骚动,不仅仅是因为帅,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从a班下来的。
他考这名次的原因a班人知道,不代表别班同学也知道。他刚在座位上坐下,就隐约听见斜前方有两个人小声说:“就这分数,是怎么转进a班的?”
“外校转学还有优惠?”
“还能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考附中了,去二中混个强化班,然后也转个学,说不定现在也是a班的。”
盛望从书包里掏出笔袋,把这些当笑话听。
他不是什么谦虚性格,一边听一边在肚里给人写批语,嘴上还要说一句:“你们要不再小声一点点?不然都被我听到了那多尴尬。”
旁边两个女生噗嗤笑出来,那几个嘴碎的顿时脸红脖子粗,扭头冲他说:“谁尴尬了?”
盛望说:“反正不是我。”
“操。”那几个人恼得不行又自知理亏,只能闷头憋着。
“你怎么这么逗。”那两个女生笑嘻嘻地说。
盛望看她们觉得有点眼熟,但因为脸盲,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离他近的那个女生忽然掩着嘴,指着那几个男生用气音说:“这几个年级里出了名的渣渣,什么傻x事都干,你下回要再在考场碰见他们,还是离远点,免得给你搞事。”
盛望笑了一下,也掩了嘴配合她低声说:“下回肯定不跟他们一个考场。”
“你怎么这么不谦虚?”
说话间,另一个女生忽然狂拍这姑娘的手臂,说:“门外、门外!”
“什么门外?”
盛望和这女生一起抬头,就看见江添的身影一晃而过,正从教室门口离开。
“江添?!”
“江添来这干嘛?”那俩姑娘嘀咕着。
盛望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她们眼熟了,这俩姑娘趁着体育课来a班给江添塞过礼物和小纸条,不过都被拒了。
一个刚进门的男生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熟悉的活页本。
盛望定睛一看,心说那不是我的错题集么?
果不其然,那个男生把本子搁在他桌上说:“江添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落他书包里了。”
那俩女生包括其他听见这话的同学都猛地转过头来。
盛望比他们还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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