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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锅肉 一群狼(1 / 2)

就在陈雨林心不在焉地欣赏延吉夜色的同时,距离他饭店不远处的某小区一楼的一个房间内同样充斥着忐忑不安的情绪,這里是新闻丛报延吉记者站。

一个消瘦的二十八九岁的男人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头說:“小娄,你多少分了?”

“才三百二十多分,马哥你呢?”娄广把他的大脚丫子搭在桌子角上懒洋洋地說。

“唉,我也才三百五十多分。咱俩又创了历史新低啊。看看人家通化记者站,一个个都五百多分,就连四平那俩家伙也四百好几十分了,松原、吉林就更不用提了。唉——”马飞心头一阵厌烦,关掉了报社内部网的记者考核分数查询页面。

新闻丛报为了保证报社能拥有持久的竞争力,特意从南方较大的几个报业集团引进了一套记者考核制度,每个记者见报的稿件都会由考核委员会评级打分,稿件从低到高依次分6等,分别是F稿5分,E稿10分,D稿20分,C稿50分,B稿100分,A稿200分。全报社近百名记者每天见报稿件的分数都会累计核算,并且在内部网上公开,任何人都可以查到自己和同事的分数。

马飞和娄广为什么這么关心自己的分数,因为這个分数不仅仅是个荣誉,而是直接关系着他們的收入。要知道,虽然记者每个月能挣两三千元工资,甚至更多,但這里边绝大部分都是稿费和奖金,而基本工资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比如說,新闻丛报记者的基本工资只有300元,但平均稿费却有1500元。为什么叫“平均稿费”呢,因为這1500元是活的,是根据考核分数上下浮动的。新闻丛报目前有记者92名,那么每个月报社发下去的稿费就是92-1500=138000元。到了月底,再用這138000元除以全部记者考核分数之和,得到每考核分折合多少人民币。每个记者用自己的分数乘以這个比率,就能算出自己本月所得的稿费了。

用一个比喻来形容,全部稿费就像一大锅肉,肉的总数是不变的,反正就這一锅,就看你們這群贪肉的饿狼如何去抢,谁厉害谁就多吃几口谁软弱谁就少吃几口。這样一来所有饿狼的积极性就都被充分调动起来了,谁还嫌肉多么?自己吃不了还可以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吃嘛。

但是也不能說這条套考核办法就十全十美了,因为這里边有一个致命的弊端,新闻稿件的线索是由各部门的领导分配的。换句话說,领导向着某个年轻貌美又会“来事”的女记者的话,好线索就多给她,她搞不定就再派个有经验的记者帮她,不管她出多大力,分数是要分一半的。這样一来,她的分数自然二踢脚似的往上蹿。如果领导看不上某个记者的话,那就让他与好线索彻底绝缘,尽派他去采访“两车相撞,无人伤亡”這种见报可能性低于5%的小屁事,那他的分数不用想也知道了。

在记者站比在总部好一些,因为当地的新闻热线是直接打到记者站的,不会出现被线索分配不公的情况。但如果领导想整你也一样有办法,他只要把稿一压,就說没版,就說你的稿不重要,你也是血招没有。虽然遇到重大新闻他不敢這么干,但一个月能有几回重大新闻啊?是飞机每逢一三五往下掉,还是劫匪每逢二四六去打劫银行?

马飞和娄广就陷入了被市州新闻部主任孙与不断整治的苦闷境地。延吉這地方人杰地灵安静祥和,很少出现恶性治安案件,其它方面能称得上是“新闻”的事也不太多。本来好新闻就少,再加上孙与的刻意打压,马飞和娄广的境遇是苦不堪言呐。在吉林省第一大都市报当一回记者,一个月才挣一千二三百块,說出去都丢人。

更可气的是孙与压了稿之后往往还给他們个批复:“此新闻采写不细,没挖掘出独特的、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闻点,建议记者补充采访。”补充采访之后再提上去,孙与就再批复一句:“补充采访并没有挖掘出独特的、令人眼前一亮的新闻点,而且此新闻已经失去时效性,应放弃。”

此后,一旦看到孙与“此新闻采写不细,没挖掘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独特的新闻点……”的批复,娄广就跳着脚地骂:“**孙与他祖宗!我們冒着被人追杀的风险挖地三尺写出来的稿件,到了他那就眼前一黑?就不独特?马哥,咱下回甭去采访了,就坐這编,像写小說似的瞎编,编得到处都能让他眼前一亮,把他眼睛亮瞎了才好!”

也难怪娄广這么激动,以前他每个月都能挣两三千,隔三岔五还能混个日评奖(100元)。可自从被发配到延吉来月收入就没达到过1500,日评奖对他来說更是像期望买彩票中500万一样荒谬。娄广本来还想着攒钱买辆吉利呢,一看這惨烈的形势,直接买一自行车。

這不,又快到月底了,看着自己可怜的分数,马飞和娄广全都眉头不展。

“叮铃铃……”热线电话响起来了。

娄广瞥了一眼电话,动都没动。

马飞叹了口气接了起来,简单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

娄广听马飞连对方的地址电话都没问,就知道又是一件被读者当成天大新闻的小屁事。

“呵呵,說不定谁家大米饭做夹生了都得给咱們打个电话过来让咱們去采访。”

“叮铃铃……”热线电话又响起来了。

马飞接了起来,照例几句话就打发了。要不是良心上恪守着最后一丝新闻道德,他还真想把這闹心的电话线给拔了。

“马哥,啥线索啊?”娄广无聊地问。

“一个家伙买了瓶白酒,說喝着味儿不太好。刚才那个电话也是這事。”马飞没好气地說。

“叮铃铃……”热线电话第三次响起。

马飞强压着心头的烦躁又接了起来。娄广隐约听到“……這个酒……味儿不对……以前没這样……”马飞听着电话里唠唠叨叨地没个完,两条眉毛就像数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迫不及待地互相靠拢。就在他彻底失去耐心的一刹那,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马上抓起了笔记下了对方的地址电话,又把事情仔细问了两边才放下电话。

“小娄,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可就有问题了。你看着,一会还得有人打电话說這个顺心牌的白酒味儿不对。”

果不其然,短短半个小时,他們就接到12个报料电话,内容几乎完全一致:刚买的顺心酒口味极差,喝了之后脑袋不舒服。

“一起重大的突发食品卫生事故。”马飞眼睛发亮地說。

“這么大的事,借他俩胆他也不敢压稿。”娄广阴笑着說。

马飞沉吟道:“咱先不能告诉他,免得他指手画脚地瞎搅和。咱什么都弄好了,下午再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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