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林在松大大门口与牛胜强汇合,问他带家伙没有。牛胜强呲呲牙一拍裤腰:“能不带吗,這儿呢。”陈雨林摸了一把,放下心来,這种加粗型的三截棍正合适他用。
等出租车的时候,陈雨林嘱咐道“如果一会他們搜身,咱就先让他們把东西搜去,到时候抄起椅子先抡他两圈,然后瞅机会再把家伙抢回来。”
“你就放心吧,”牛胜强满不在乎地說,“带家伙是以防万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咱也练过。不是我吹,就算没家伙,我拿屁股挨个坐也把他們坐得两头冒泡!”
陈雨林打量打量牛胜强的身量,笑道:“這我信,你這200多斤的分量,坐谁一屁股谁都受不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一会尽量照肉厚的地方打,可不许弄出人命来,最好连残疾也不要搞出来。要不然,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咱們有理也变没理了。”
牛胜强有点犹豫:“理儿是這么个理儿,可是我這劲儿还没练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人命肯定搞不出来,一个都不让他們残疾我可不敢保证。反正,尽量吧。”
听他俩這话說得多过瘾,好像那十几个黑社会都跪那撅着屁股等他們挨个揍呢,连他們的生死残疾都寥寥数语给定了性。
刚坐上出租车,陈雨林忽然感觉耳朵有点热,伸手摸摸都有点烫手。“這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人叨咕我呢吧,八成是那个大德子在咒我。不用你美,一会我让你连娘都喊不出来!”陈雨林暗想。
這事真冤枉大德子了,因为這是大德子第一次准备玩绑架,心里也不是很有底,哪有功夫念叨他呀。陈雨林耳朵热,完全是因为有人用无尾熊换了他二分之一的“使用权”。
随后,陈雨林给陈天打了个电话,被告知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的信号了。陈雨林放好手机,心里安稳不少。快到地方的时候,张倩打来了电话,只嘱咐他要万事小心,千万别吃了亏。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也說得陈雨林心里热乎乎的。可是,为什么汪雨涵和张雪没给自己打电话呢?哦,大概她們已经紧张得拿不住电话了吧。出租车缓缓停在鸳鸯按摩院门口,陈雨林收回心思,付了车钱,和牛胜强一起下车。
“你是陈雨林吗?”两个小弟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牛胜强怒道:“陈雨林也是你能叫的?這是我們陈老板,重叫!”
小弟被牛胜强的气势吓了一跳,有心不屌他,但牛胜强双目怒睁盯着他不放。小弟一看這主可惹不起,还是低个头算了,于是乖乖叫了声:“陈老板,我們大哥就在里面,跟我来吧。”
陈雨林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叫做老板,听起来自己都觉着好笑,不过他还得保持威严的仪表,面无表情地跟着那俩小弟走进了按摩院。這个按摩院门脸看起来不大,但里边却别有洞天,他們拐来拐去走了半天,最后停在了走廊最深处的一间包房门口。刚才,陈雨林已经把来路默默记在心中,一会要是打起来,不至于慌乱中走岔了路。
陈雨林推门要进屋,那两个小弟却把牛胜强拦住了:“对不起陈老板,我們大哥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呸!”牛胜强左一拽右一推,那两个小弟全都一边凉快去了,“-你爷爷的,我們是来谈判的,带几个人还用你他娘的管!”說着,一把推开门,先后走入屋内。
“嗬,這是烟馆怎么着?”牛胜强嘟囔着捂住了嘴巴鼻子。陈雨林也是一皱眉,十几平米的包房里坐着十三个人,每人嘴上都叼着根烟在猛吸,当年把孙悟空眼睛醺成火眼金睛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边,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陈老板来啦,来,坐嘛坐嘛,不要紧张。”坐在当中的一个大哥模样的人挂着假惺惺地笑容說道。
“谁紧张了?”牛胜强嘟囔着,一屁股坐下了。
“唉,怎么能這么和德哥說话呢?来到德哥的地盘,咱們怎么能不紧张呢?”陈雨林假意斥责了牛胜强两句。
大德子弹弹烟灰,问道:“陈老板,钱带来了吗?”
“让我带多少来着?”陈雨林开始演戏了。
“三万,别他妈装糊涂。”二德子骂道。
“唉,不要吓到陈老板嘛。”大德子也假意斥责了两句,不过他看着二德子的眼神却颇为赞许,似乎对二德子這句“下马威”挺满意。
陈雨林突然拍這桌子說:“哎呀坏了,我带来五万!”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大德子笑道:“五万好啊,五万比三万好嘛。看不出来,陈老板你还挺会做人嘛。”
“哪里哪里,這都是我兄弟教我的。”陈雨林指着牛胜强說道。
众人二次一愣,心說就這主,愣头愣脑的倒像头蛮牛,他能懂這些?搞什么飞机?
牛胜强突然嘿嘿一笑,冲大德子說:“嘿,你們是不忘了一件事啊?”
众人三次一愣,忘了什么事?二德子在大德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大德子恍然大悟道:“哦,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們罩着,往后你們的公司保管没人敢动。往后谁敢欺负你們,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人抽小丫挺的。”大德子一高兴,京片子又甩出来了。
“你說的不对,你們忘的是另一件事。你們刚才忘了给我們搜身了,瞧,我连這家伙都带进来了。”牛胜强谈笑风生间,已经把别在裤腰里的三截棍拽出来了。
大德子等人大惊失色,纷纷抄起了家伙,准备大战一场。
正在這时,陈雨林把上衣扣解开了两个,右手斜着插了进去,面色阴冷地盯着大德子。
大德子大吼一声:“都不要动!”但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陈雨林在衣襟里的右手。大德子早年在北京犯过案子,左躲右逃,最后在长春安顿下来了。没想到才过一年半,就被条子找上门来了。他暗暗告诫自己,如果条子掏出来的是枪,自己立马跪地求饶,毕竟抓起来也就判个七八年,比被当场击毙强上N倍。他看陈雨林那阴冷精准的眼神,就知道别人兴许能跑出去,自己一准脑袋开花。如果掏出来的不是枪,那就一拥而上把两个条子干掉算了。
陈雨林的手在外衣内动了几下。
大德子冷汗哇哇往下趟,心說完了,保险打开了,完了,子弹上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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