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雨林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他本想去卫生间放放水,但刚一坐起来就感觉有些头晕,只好先坐着歇息一会。即将落山的太阳发出橙黄色的光,透过窗帘柔和地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有些口渴,正好茶几上有一杯水。抄起来喝了一口,还是温的。
陈雨林四下看看,怎么连一个酒瓶子都没有啊,刚才明明是和刘洋一起喝酒的呀。对了,刘洋呢?谁帮我盖的毯子准备的水呢?唉,很久没喝过這么急的酒了,都记不清楚刚才的事了。陈雨林揉着太阳穴走到卫生间,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突然想起来了醉酒时的事,汪雨涵和张雪回来了,而且对自己还非常温柔。
“咦?雨林哪去了?”
“是啊,這么会功夫跑哪去了?不会上卫生间了吧。”汪雨涵說道。
陈雨林心中大喜,赶紧提上裤子推门而出,满面笑容地說:“呵呵,雨涵你真厉害,一语道破天机呀。”。汪雨涵掩口轻笑道:“上个卫生间还天机,满嘴胡說。”
张雪突然张大嘴巴盯着汪雨涵,吃惊地說:“完了,不是說不理他的吗,你怎么和他說话了?”
汪雨涵俏脸一红,赶紧拉着张雪的手躲回卧室。甩上卧室门后汪雨涵拍着胸脯說:“差一点就忘了,怎么能這么便宜了他。”
“你們俩不便宜我便宜谁啊?”
汪雨涵和张雪听到這个声音猛然回头,竟然看到陈雨林竟然背靠着门站在屋里。
“啊~~~~~”两声尖锐悠长地女高音瞬间响起,并在高八度音区徘徊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后嘎然而止。上下左右楼的邻居們纷纷猜测,是不是发生了先奸后杀一类的命案,要不然叫得那么嘹亮怎么突然就不叫了呢?
“你怎么进来的?”汪雨涵奇道。
“出去出去出去。”张雪推着陈雨林的身子說。
短短两句话,就把她們俩的性格表露无疑,汪雨涵更在意的是过程,而张雪则直接推动事件发展以尽快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陈雨林冒着鼻子和弟弟被门框夹断的危险好不容易溜了进来,哪能就這么出去了呀,他左手抱住了张雪,右手把不远处的汪雨涵也拽了过来拥在一起,沮丧地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們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求求你們别把我当成空气呀!反正也已经和我說话了,嗯?”
這套和台湾言情电视剧台词差不多少的话,本该很庸俗才对,但从陈雨林嘴里說出来却平添了一种真诚的味道。再加上满脑门急出来的汗珠,虽然坚强有力却微微颤抖的双臂,还有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都在告诉汪雨涵和张雪,他真的动了情,他真的很心慌。可汪雨涵和张雪的心又何尝不慌呢,她們俩可是头一次同时被一个男人紧紧拥抱着,两个娇。柔的身子都在不停地震颤着。
过了一会,汪雨涵和张雪都感到這样团团抱着很奇怪,但任她們如何挣扎,陈雨林就是不撒手:“你們,你們要是还生我的气,我还可以你們道歉,或者,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你們不可以不理我,要不我就不松手。”其实道歉只是对汪雨涵而言的,毕竟在這件事中她受到的伤害最大,但在這种场合下,怎么能把张雪撇下呢。所以只好含糊地說,向“你們”道歉了。
“好啦,你个死人头,跟你闹着玩的,你还真生气了。”汪雨涵连连捶打陈雨林胸口,张雪也趁火打劫,掐了陈雨林胳膊好几把。
陈雨林见她們默认着同意了,也就顺势松开了手臂,然后夸张地佝偻着身子呻吟道:“完了,被你們打成内伤了。”
张雪突然再次惊叫:“啊?你——”
陈雨林心說又怎么了,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看,糟了,刚才放完水后跑出来的太匆忙,竟然忘记关上“鸡架门”了。本来也不明显,刚才抱着两个美女一阵扭动,被她們的衣裤蹭得张开了大嘴,里面绿色的毛裤十分显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雨林满脸通红转了个身,手忙脚乱地拉拉链。
“出去出去出去,大色狼你给我出去。”汪雨涵和张雪打开门,齐心合力把陈雨林驱逐出境了。
如果陈雨林拒不离境的话,她們两个女孩又怎么能推得动。只是现在形势已经好转,陈雨林可不敢冒這样的险。出来就出来吧,谁让自己忘了拉拉链呢。无奈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听着门里边两个女孩畅快地欢笑,陈雨林心里有种略带苦涩的幸福。可一转身个工夫,這幸福感觉就被打断了,因为刘洋正站在卫生间门口吃惊地看着他,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俩咸鸭蛋。
“你們這是……玩啥呢?”刘洋问道……
陈雨林“嚓”一声拉上拉链,尴尬地笑笑。
刘洋甩甩脑袋仔细看看陈雨林:“怎么……做完了还把你撵出来了?”
“做你个大头鬼呀,我刚才撒尿忘记拉拉链了。”陈雨林笑骂道。
“你……你到那里边去撒尿?”刘洋指着汪雨涵的卧室,他的嘴巴已经能塞进去仨咸鸭蛋了。
“我的天呐,越說越乱了。”陈雨林拍拍脑门,忽然计上心来,他扶着刘洋肩膀柔声說:“這是个梦,你仍然在睡梦中,来,我扶着你回去接着睡吧。”
刘洋翻愣翻愣死鱼眼睛,含混地說:“是梦么?应该是吧,這也太离奇了,你居然到汪雨涵卧室里撒尿?!看来一定是梦……”
刘洋栽倒在床上继续烀猪头后,陈雨林为他盖好被子,低声笑骂道:“就他妈知道睡,你不属猪真白瞎了。”
汪雨涵和张雪继续在卧室里低声细语,陈雨林在客厅里听了一会,但听不清楚,百无聊赖地遛达到了阳台上。夕阳已经缓缓落入山下,最后一丝暖暖的阳光也消没了,安静祥和的夜,就要来了。不远处的一片平房升起了袅袅炊烟,每每看到如此景象。陈雨林就有种很怀乡的感觉。眼前一阵朦胧,恍若看到了二龙山下那个宁静的小镇……
不过报上說,五月份那片平房就要动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济适用房住宅小区。一年半之后,這些住在平房里的人們,大部分都会回迁到新的小区里。唯一一个与家乡相似的场景即将消失,陈雨林心里不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再想想那么多被煤烟醺黑了眼眶的老百姓,从此能住进明亮温暖的楼房里,也着实为他們高兴,那种怅然若失感也就被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