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读完,周氏微微颔首:“这又是桃花树,又是桃花仙的,可真绕口,不过听起来挺顺耳的,这诗谁写的?”
谢韵儿笑着摇摇头:“城里人都在传是个小孩子写的,不过又说那小孩子也是听来的,写这诗的人,用的并非真名……兰陵笑笑生,这名字听起来蛮诗情画意的。”
周氏没觉得怎样,沈溪却有些啼笑皆非。
兰陵笑笑生作为明朝一代大文豪,作出《金瓶梅》这般名流千古的名作,成就不小,但就事论事,兰陵笑笑生也只是个写的,连自己名字都不敢署,怕影响自己声誉的假正经。
“娘,我功课做完了,先去后院找黛儿和曦儿玩。”沈溪提着他的书包往后院走。
“这么快?算了,去吧去吧,别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别吃零嘴,留着肚子晚上吃饭……”
周氏的唠叨很多,以前她总喜欢有人没人的时候数落沈明钧,现在她跟丈夫如胶似漆,就把这股唠叨劲儿用在身边人身上。
等惠娘下午回来,谢韵儿尚未离开,但见惠娘面色有些阴沉:“今日听商会的人说,见到洪公子在客栈住柴房,一问才知前些日子他被打了,大病一场。”
沈溪没想到惠娘的消息如此灵通,得了,现在不用私下商议了。谢韵儿欲言又止,周氏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惠娘叹道:“据说是酒后失言,他把韵儿妹妹的事说与城中几个官家纨绔子弟知晓,结果那些人到药铺来捣乱,他听说后气不过,便去找这些人理论,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
“活该!”谢韵儿愤愤不已。
涉及到谢韵儿和洪浊的一段恩怨纠葛,惠娘和周氏都不好插嘴。
惠娘试探着问道:“我准备回头找人送他些银子,让他离开汀州府。韵儿妹妹可要与他再见上一面?”
“他这样的人,不知世间艰辛,总以为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如今他走汀州这一遭,总可以让他长些记性了。我与他之间无任何关系,去见的话只会让他平添臆想。此番要劳烦姐姐,一切花销,但从妹妹的月钱和分红中扣除便是,了结这一桩,我以后再也不亏欠他洪家什么了。”
沈溪感觉谢韵儿嘴上说能放下,但她内心未必真的放下了。惠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点头道:“妹妹今日就别回去了,留在药铺,晚上我们姐妹三人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近来生意不好,我们也商议一番。”
谢韵儿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回去难免被家人察觉她的情绪波动,便点了点头。
惠娘马上让秀儿过去谢家那边知会一声。
趁着晚饭前惠娘独自在柜台前算账时,沈溪跳上惠娘身边的椅子上,这样看起来似乎比她还高一些:“姨,知道为何近来药铺生意不好吗?”
惠娘侧目一望,微笑道:“不知,你知道?”
“嗯。”
沈溪有些愤愤然,“我听说,城里城外的大夫都恨咱做成药抢了他们的生意,在背地里抹黑咱,说咱的药质量不好,还很贵,让那些病人到别处去抓药。”
“什么!?”
惠娘本来在拨弄算盘,听到沈溪的话不由停下来,惊讶地问道:“小郎,此事你听谁说的?”
沈溪咧嘴笑了笑:“姨,那天洪公子不是被打了吗?是我找人把他扶去看跌打大夫的,那跌打大夫不知我身份,特别提醒别来咱的药铺买药,后来我让韩五爷去城里别的大夫那里假装看病,那些大夫也都这么说。我才知道,不是一个两个大夫在背后抹黑咱。”
惠娘一听震惊不已,这些天药铺生意渐渐冷清下来,她正在找原因。
陆氏药铺生意好,是药铺通过长时间积累的口碑,但眼下口碑正被那些大夫抹杀,因为平常百姓对于大夫的话还是很信服的,一旦百姓认为陆氏药铺的药不好,而药又直接关乎病人的病情甚至是生死,他们怎敢光顾?
“这些人,也太没口德了,我们又没得罪他们……”
沈溪苦笑:“还没得罪啊?咱就快让这些大夫混不下去了,砸的是人家的饭碗,人家作出反击,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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