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两门佛郎机炮,先成功送到山坡顶,此时鞑靼人的骑兵距离山头也就四五百步的距离,其整顿后重新担任前队的骑兵,已经向山坡顶部冲了上来。
“顶住!”
沈溪毕竟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他在泉州跟佛郎机人那场战斗,基本属于误打误撞。当然,计划确实不错,但实施那么顺利主要还是佛郎机人把劫掠想得太过简单,这才着了沈溪的道。
而沈溪现在面对的,可是骁勇善战的鞑靼骑兵,如今双方又是真当真枪的干,想要投机取巧都不可能。
张老五还在指挥装炮,此时问道:“大人,怎么顶?”
身旁的官兵这会儿手上只有长矛,连弓箭和盾牌都很少,那些拿盾的为了减轻上山时的负重,早把盾牌给扔了。
那个时候是为了轻装上阵,这会儿却是连基本的防御都没了。
“放箭!”
好在还有几个弓弩手,不过弓箭拿出来时,沈溪发现有人居然连箭篓都丢了,彼此还要借箭。
沈溪一时无语,这就是大明朝的京营,这就是大明朝赖以保家卫国的军事力量,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随便找一群灾民来当兵,也不见得比这些老爷兵差。
“嗖嗖”
几根箭射下去,别说是射到人,连成功射出去的都很少。
鞑靼打头的一百多骑兵已经距离坡顶不到一百步,只要冲上山来,单单这一百多骑兵就能把山头上的这群乌合之众灭了。
“放炮!”
沈溪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什么射程和射角,他甚至亲自上前去调正火炮对准的方向,由他亲自负责一门,张老五负责另一门,指挥炮手,直接拿炮筒对着冲上来的鞑靼骑兵。
这么近的距离,也别想什么找人群密集的地方,能打一个是一个,少冲上来一个,胜负或许就逆转了。
“轰!”
张老五情急之下放出了第一炮,把旁边正紧张打望的宋书吓了一大跳,他毕竟之前从未见过佛郎机炮放炮是什么光景。
随着这一炮发出,冲在最前的两三名鞑靼人骑兵,直接被一炮从马背上给“崩了”,那些以为冲上去就是砍瓜切菜的鞑靼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同伴就像是个破裂的陶瓷盆子一般,瞬间炸开,残值断臂和血水溅射得到处都是。
“轰!”
随即沈溪指挥的第二炮也发了出去。
沈溪这一炮,落点恰好是鞑靼骑兵最密集的区域,鞑靼人冲在前面的马匹顿时四分五裂,上面的士兵有的被炸飞,有的则被散弹铁片打得血肉模糊。
“第二炮,预备!”
两炮下去,虽然没起到决定战果的作用,却把鞑靼人给震慑住了,他们身上的盔甲,包括马匹前面的护板,能够扛得住箭矢的攻击,甚至连强弩都穿不透,但就是这让他们引以为豪的防具,在火炮面前却丝毫不起作用。
“放!”
沈溪此时尚能保持冷静,随着他手上的令旗落下,这次是两炮同时发射,又倒下十多名鞑靼骑兵。
骑兵冲击,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气,两轮四炮发出后,前面的鞑靼骑兵不是被炸成了个烂西瓜,就是被四射的铁片打得血肉模糊。
那些死去的战马和倒毙的鞑靼人的尸体,横卧一地,把上山的小径给阻挡住了,后面骑兵再想一股脑儿冲上山已不可能。
就算鞑靼人茹毛饮血,并不怕这种血腥的场面,那些马匹却被几声巨响给震慑住了,有一小半惊慌得到处乱蹿。
但鞑靼人没有后退,前面是一些倒下的马匹和同伴,后续则是一千多追击过来的骑兵,撤下去的话说不一定会冲散队伍,同时由于人员密集敌人的大炮杀伤力更大,后果会更严重,只能拼命往前冲。
而此时,那些七手八脚的京营士兵,还有之前由张老五训练的炮手,已把其余几门炮,相继架了起来。
“第三炮准备,放!”
“第四炮准备,放!”
沈溪指挥放炮的节奏很快,为了保命,这会儿装炮的人手脚也都无比麻利。
炮手顾不上害怕,之前学的那些装炮发射的技巧,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相当于是一次实战考核,若考试成绩不过关,以后再也没命让他们练习了。
胜败在此一举。
每放一轮炮,都会加入一两门新炮进来,到了最后,九门佛郎机炮已经全数架好。
这次沈溪可是给边疆送来了十几辆马车的炮弹,朝廷的炮弹不用吝啬,至于炸膛与否也没关系。
小命都快没了,还管炸膛?
鞑靼人的骑兵队伍终于冲到山坡顶上,不过这会儿宋书以及他那群孬兵也知道该为了生存而拼命了。
没有退路,保住火炮就能保住性命,保住回家看望妻儿老小的希望,那些京营的痞子兵,全都拿起自己的长枪和腰刀,冲到火炮前面几十步的地方,跟鞑靼骑兵激烈交手。
其实冲上山的鞑靼人也没多少,那些幸存的战马受到山顶火炮发射的轰鸣以及猛烈火光的惊吓,许多直接载着马背上的骑士冲下旁边的山岭,率了个粉身碎骨。
其余那些鞑靼人也从骑兵变成步兵,拿着马刀自下而上冲杀,却被居高临下的大明官军手里的长枪轻易地收割走生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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