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思马因猜到阿武禄可能是作为沈溪的说客而来,也大概猜到沈溪要对他说什么,其实亦思马因预感到,要攻破土木堡难度太大,最好的结果反而是等到城内水尽粮绝,但他又怕沈溪会领兵突围。
沈溪单纯一个防守,就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将一座漏洞百出的土木堡构筑成大明最坚固的堡垒,他很惧怕沈溪在突围战中也用出什么令他预料不到的战术,让他在这一战中再次折戟沉沙。
阿武禄道:“国师难道不问妾身这几日在土木堡内,得到何等情报?”
亦思马因笑了笑,他心想,你所看到的一定是沈溪愿意让你知道的,以沈溪的狡猾,如果被你调查到有用的情报,岂能会让你平安无事归来?他摇摇头道:“昭使先不必说,待休息之后再行商议!来人,为昭使准备沐浴的香汤,任何人不得打搅!”
“慢着!”
阿武禄突然抬起手道。
亦思马因皱了皱眉头,问道:“昭使还有事?”
阿武禄冷声道:“国师这么急着让妾身去休息,是否怕妾身说出什么话来,让国师处境难堪?”
亦思马因道:“昭使多心了,土木堡久攻不破,乃是城中守军将领沈溪狡猾多端,责任不在昭使,而在于我不能洞悉其阴谋,以至于造成如今土木堡坚固难攻。”
“但土木堡四面被困,虽然有大雪可补充水源,但粮草迟早会枯竭,待城中军心散去,再攻城,一战可破!”
阿武禄冷笑不已:“国师此话,在妾身听来真是熟悉无比,我记得国师曾经说过一夜之间可破此堡,声犹在耳,到如今却要等到城中粮草枯竭,国师行事是否太窝囊了一些?”
亦思马因轻叹,他也料到阿武禄回来后必然会质问他,会让他面子上难堪,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阿武禄辩解。
“昭使还有什么交待,一并说来!”亦思马因道。
阿武禄道:“城中守军将领沈大人,命妾身送来一封信函,请国师查阅!”
说完,阿武禄将一封信函从怀里拿出来,呈递给亦思马因。
亦思马因本不想打开信函阅览,但他也想知道沈溪说的是什么。
他回到帅案后面,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发觉信函中的内容有些隐晦难懂,看来沈溪也怕信函会落到有心人手上,会拿着信件向朝廷检举,说他里通外藩……在这件事上,沈溪的确有跟鞑靼人暗中商议的意思,但沈溪的目的主要是为保全己身,再者是利用所部有生力量,回援京师。
亦思马因很快便将信看完,冷声道:“沈溪……还让昭使转达什么话?”
阿武禄道:“有些话,妾身不想在这里说,今夜请国师到妾身的寝帐,妾身自会对国师言明!到时妾身会煮酒一壶,与国师畅饮!”
这话说得同样隐晦,但用意明显。
阿武禄不会轻易相信旁人,连对亦思马因,她也保持足够的警惕。
而她要跟亦思马因谈事的场合,则是在她自己的寝帐内,煮酒款待亦思马因为假,跟亦思马因狼狈为奸为真。
亦思马因依稀能猜出阿武禄的目的,他对阿武禄的为人很了解,也猜到阿武禄想收拢他,甚至在此之前,阿武禄曾开出“自荐枕席”的条件,他居然昏头转向发动对土木堡的一战,结果却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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